他搓了搓手掌,用自己发热的手掌贴上了她的后脑勺。
摔倒时她没有哭,流血时她没有哭,可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很想嚎啕大哭。
红花油要搓热了涂,这是外公教他们的。
多少次,外公就是这样,低着头搓热了手,然后将手心贴在她手上、膝盖上,一边不满地训她怎么要跑那么快,一边轻柔地将药涂在她的伤口上。
成长的过程好似就是失去的过程,失去一部分亲人,失去一部分朋友,再慢慢失去一部分自己……她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无忧无虑和单纯。
当颜籁反应过来时,她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地落下了。
她想用手背揩眼泪,又怕这细微的动作被林鹤梦看出,所以忍着,只是无声地让眼泪落下。
林鹤梦的手在她脑后贴了很久,一阵一阵地给她揉压着脑后的大包。
一切似乎还如从前那样,她能随时往后一靠,外公和林鹤梦都会自然地接住她。
过了许久,久到林鹤梦自己都觉得不妥当了,他放下了手,有几分欲盖弥彰地扯下袖子,道:“满满,药涂好了。”
他站起身,将红花油盖子盖上,收回盒子里,又放回药袋里,药袋掐上一个结,放在书桌靠里的位置,直到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他将椅子放回了书桌下,看向她,干巴巴地说:“那我先走了。”
颜籁没有回头看他,她还保持着侧对着他微低着头的姿态。
林鹤梦识趣地往房间外走去,可在他要关门了的时候,颜籁出声了,她的声音有几分轻,落在他耳朵里却很响亮。
她问他:“鹤哥,你要不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