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说不要他的是你们,现在怨我的还是你们?”石悦瞪着一双秋水目,抽过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哽咽道,“怎么办,我怎么才能让他原谅我……”
他们的争吵终于引起了石母的注意,她正在主厅里对着打扫的佣人指指点点,似乎察觉到混乱局势控制不住了,终于腾出手来,施施然地回到小厅,又恰好听见石悦不满的指责,顿时沉了脸色。
“小悦,你怎么跟哥哥说话的?”
石母快步走上前,她一眼就瞥见新买的实木桌面被儿子敲出了几道刺眼的划痕,狠狠剜了石林一眼。
见那人耍赖般耸了耸肩,她也只能压下火气,转头开始开导起了女儿:“悦悦,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当年也不是我们逼你扔下秦轲的,现在来翻旧账不合适吧?”
“还有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看秦轲现在拥有的,练手的tg、以及秦氏二公子的身份,过得不晓得多潇洒,他还得多亏当年没和我们离开呢,不然秦氏的东西,哪里轮得着他?”
见女儿止住了眼泪,石母心头微松,她坐下,扯过石悦的手轻轻拍着,温声细语安抚道:“你想想,当年秦家落魄的时候,秦轲还小,秦延闻自然不可能让他吃什么苦,我听说四处拉投资补窟窿的是秦晟那小子——现在好了,秦家蒸蒸日上,秦氏集团那么大的一个摊子,秦晟一个人哪里吃得下?小轲不就捡现成的,得了天大的便宜呐!”
看着石悦脸上的表情逐渐平静,石母继续循循善诱道:“你哥说的也没错,如果当年我们带他走了,现在可就断得一干二净了,他能拿什么和秦晟争?小轲是个好孩子,你和他说清楚,毕竟血浓于水呢,他会理解自己母亲的……”
哟哟哟,还好孩子呢……
石林听着这种虚伪夸赞就倒胃口,他作势呕吐,皱着一张脸,怪声怪气地捏嗓子道:“切,你的好外孙还玩男人呢。”话音落下,他随手捏起颗葡萄开始嚼,咧出恶意的笑。
石母动作微滞、神色一僵,眼见着石悦的眼泪又似山间的晨雾般汇拢,她立马拔高语调宽慰道:“这有什么的!”
哟嚯?这么开朗?
石林有些震惊地看着自家母亲,满脸惊诧,连放在唇边的葡萄都忘了送进嘴里。
此时的石母大脑飞转,她和蔼笑道:“还不是因为母亲不在身边,你不常关心他,这孩子就走偏了……悦悦,小轲还年轻,他不懂事,会被一些有心人带坏,你是他母亲,现在回来了就一定要多去他面前,好好解释清楚,然后让他回归家庭,那些该断的就断了,等我们物色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就让他收收心,别让他继续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了。”
靠,这是我妈会说的话?
石林开始怀疑自己的母亲被人掉包了,他呆若木鸡地举着葡萄,眼睁睁看着石母将自家妹妹忽悠成瘸子,又满怀笑意地将人送到房间休息,等到石母面无表情地下楼后,他才震惊开口。
“妈,你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
“你给我闭嘴!没事找事……”
见着儿子满脸不忿,她叹了口气:“你偏偏去惹你妹妹做什么呢?现在除了她,我们哪有什么理由接近秦轲,更别提让他去争秦氏了……”
“我看我那好外甥可一点都不在意她呢,还不如我这个舅舅。”
“再怎么说也是血浓于水。”石母没好气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明天去一趟公司,找秦轲好好解释下当年的事,也不知道秦家到底怎么和他说的,总之这件事得翻篇……”
“哦。”石林有些不情不愿地敷衍道。
石母眸里闪过精光:“至于你刚刚说的,关于他私生活的事,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说教,你先私下打探清楚,能解决的我们就先解决掉。”
她用鲜红的指甲捻起葡萄上的一片叶,轻飘飘地扔入垃圾桶:“等物色好门当户对的姑娘,他结了婚,自然就能收心了。”
石林囫囵连皮带籽地咽下了葡萄,他擦擦手,谄媚地为母亲捏了捏肩:“好嘞,我明儿个先去打听一下,顺便把我们的底牌给他露一手,免得这小子继续不识好歹。”
“对了,这边忙完,记得秦晟那边也不能落下,他也是计划的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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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轲自然不知道明天自己将迎来怎样的“惊喜”,他正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缠着沈南昭:“让我一起去嘛,你就忍心让我独守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