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俞扬见面会给他一拳,甚至是打在脸上,但俞扬没有。
俞扬又冷又困,一边打哆嗦一边点头钓鱼,喊他下来只是让他把自己送上楼歇一会儿。
见面的时候,简抑还为他头顶乱糟的发型和下巴乱糟的胡茬吓了一跳。
他板正得一丝不苟的经纪人终于被雷劈了一回,没有资格再嘲笑他平日的放荡不羁。
“等我睡醒,我们就回去。”
这是俞扬倒头睡着前最后的话,三千多公里,他开了两天一夜。
做经纪人到这份儿上,简抑该给他颁个最佳劳模奖。
但简抑也没多说什么,仿佛让俞扬跑三千公里是理所应当。
唯一有点良心的,是把酒店房间唯一的大床让给俞扬,自己蜷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借着昏黄的小夜灯打量床上的鼓包,一起一伏。
不会有人肯为自己跑三千公里,那时的简抑如是想,从前没有过,未来也不会再有。
所以不管这个人是谁,于他人生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都没办法将他彻底剥离于生命之外。
朋友也罢,情人也罢。
还是熟悉的陌生人也罢。
简抑看着一格一格走动的时间,心想着反正掰扯不清楚了,要那么清楚也没用。
自那以后,俞扬再也没放任他拍完戏后自己回g市,没有人管他,俞扬就管他。
他一度以为这是自己的可悲可怜。
近些日子也想明白,俞扬和他一样,可悲可怜。
因为俞扬没有人可以管,只能管他。
今天没有来电话,时间已经过了。
简抑打算收拾收拾,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