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象征主权的战利品,男生嘴边挂着洋洋得意的笑,倒也没再找茬,重新转回到了自己的画架前。
世界又归于安静。
挽起袖子,周崇煜拿着小刀,若无其事地削完了架子上仅剩的一支笔。
木屑、炭灰,乱七八糟地沾了满手。
对照素材,在纸上随意勾勒几笔,粗略刻画出一个大概的形。先排线,再一层层加深,几个小时一晃而过。
直到最后不小心将笔头折断,周崇煜也没能将胸口处那股强烈的生理性不适感压制下去——
心率快,想干呕。
距离上一次启动这样的自我防卫,已经过去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
瞧着面前未完成的画和断掉的笔头,周崇煜出神片刻,重新拿起了小刀。
小臂上的红色伤痕从卫衣袖管下面漏了出来,偶尔蹭到还是会隐隐约约地疼。
攥着刀柄的手微微捏紧,像是在游移,最后还是落到了左臂的皮肤上,带着力道,轻巧地一划。
伴随着尖锐的刺痛,那些凌乱排布的红线又多出了崭新的一条。
周崇煜垂着头,茫然瞧着自己的胳膊,脑袋里那条紧绷许久的神经似乎被转移到了另外的方向——
舒服了。
但只是一点点。
浑然不觉间,画室里已经走空了一半。
将画具整齐收进储物柜,周崇煜背上自己的包,随着下课的人流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