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不约而同的诧异目光和一片挪凳子的噪音中,周崇煜成功搬着架子,来到了画室右后方的角落。
这里虽然看不太清演示屏上老师的范画,但靠墙,人最少,不用时刻坐立不安,也不用被那种万众瞩目的逼仄感环绕。
摆正画板,周崇煜又把椅子搬了过来,默默落了座。
戴上耳机,来自周围环境的嘈杂声一律消失不见。
旁边坐着几个一看就是复读了三四年的老油条,样貌比一般学生都要成熟得多。
许是因为周崇煜连问也不问就贸然入侵了他们的领地,几个人交头接耳了一阵,言语间皆是不满和轻蔑。
“哎,新来的。”
片刻后,距离周崇煜最近的男生一手搭在椅背上,挑衅似的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拿支笔。”
周崇煜埋着头,用小刀一下一下削着炭笔,对此充耳不闻。
“你丫耳聋是不是,听不见我说话?”男生不耐地舔了舔腮帮,直接上了手,自觉将周崇煜手里那支刚削好的炭笔占为己有。
周崇煜这才抬头,低垂的眼帘从兜帽下露出来,漠然地看着人,有股说不上来的阴翳。
和他剑拔弩张地对视了几秒,男生明显落了下风,嘴上却依旧没示弱。
“再帮我哥们儿拿两支。”男生说着,一边朝他摊开了手。
一抹刀匕般锋利的神色倏尔出现在了周崇煜的眼睛里,像是某种危险状态下的自我防卫, 瞪一眼能把人戳出个口子。
莫名地,脑海中突然蹦出了几天前周崇燃离开时的叮嘱。
终究还是有所顾忌,周崇煜安静半晌,随手将笔丢了过去。
一道抛物线划过半空,端端正正地落在了男生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