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车马悄无声息地离开馆驿,雨丝淅淅沥沥落在窗上,傅云晚情不自禁向后回望。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却总觉桓宣就在哪里看着似的。心里七上八下,又是轻松,又是惶恐,等他醒来发现她走了,肯定很生气吧?她不想惹他生气,可她也不敢跟着他去六镇。
她已经不能再当他是兄长了,他必然也是。若是跟着他去了六镇,会发生什么?
心里突地一跳,脸上又热辣辣起来,想起他灼热坚实的胸膛,想起他紧紧搂抱着她的双臂,还有那天暗夜之中,隔着简陋的帷幕他粗重急促的呼吸。分明是迷茫害怕,却又怎么也忘不掉。
“雨大,关了窗吧。”谢旃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走近了说道。
雨水绵绵密密,顺着斗笠边缘落下来,傅云晚想叫他一起坐车,犹豫一下又有没有叫,谢旃伸手掩上窗:“你睡吧,有我守着就行。”
雨声一下子消失了大半,傅云晚靠在窗边,听见他隐隐约约的马蹄声,夹在车轮碾过泥泞的声响里紧紧跟在窗边,雨大得很,他身体不算很好,每年春天总会咳嗽。
傅云晚连忙推开窗:“二兄,你别骑马了,跟我一起坐车吧,雨大。”
“无碍的,”谢旃从马背上弯腰看她,雨丝被风吹着沾在她睫毛上,绵绵密密的水雾,“你躺着睡会儿吧,别累着了。”
“我不困,”傅云晚伸手拉他,“一起坐吧。”
谢旃低头,看见她握着他指尖的手,桓宣的话蓦地响起在耳边:她对你脸红,躲你了吗?
驿馆里。
桓宣半睡半醒之间,看见了傅云晚。
她在他怀里,涨红着脸躲闪:“大兄。”
不要再叫大兄,我不想再做你的兄长。长臂一收,将她紧紧搂住,她嫣红的唇就在眼前,桓宣用力吻下去。
辗转,交互,她颤颤的在他怀里发抖,那样亲密又那样缥缈,任凭怎么搂紧,却总像是抓不住。桓宣焦躁着用力着,拼命向怀里搂着,谢旃突然来了,含笑向她伸手:“绥绥,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