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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口,人能缓过来劲来,休息一会撑着地又站直,弯着腰拔草。

她好了,又轮到齐晴雨坐下来,总之一早上你方唱罢我登场,计分员想放点水都没办法,大笔一挥道:“你们这样明年肯定没饭吃。”

一个工分才两分钱,像他们这样西北风都找不着。

也就郭永年和齐阳明好些。

前者勉强跟队里的劳力们持平,能计四分,后者也凑到三分,但剩下四个不分男女都是一分半,一时叫人分不出强弱来。

梁孟津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回去的路上不说话,倒是陈传文大大咧咧道:“反正我就上基本分。”

大队有要求,人均每年要一千分才给分粮,也是为了避免有些人光吃补助粮。

这种规定其实是不能摆到明面上的,但人在屋檐下,总归是得听话,况且干活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居然有人把偷懒说得这样光明正大?

许淑宁只觉得无法理解,对着另一侧翻白眼。

她眼珠子回归正位,心想梁孟津怎么连脸色都这么难看,不免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梁孟津勉强算是高干子弟,家里又只有他和弟弟梁孟京两个孩子,加上他身体本来就弱,家里的伙食一直供应得好,起码顿顿能吃饱。

但自从出发开始,他就没见过米饭,地瓜吃得烧心,连鸡蛋这种都是天方夜谭,嘴里淡得想把舌头都咬下去。

只是他觉得既然下乡是自己选的,就得赶快适应,咬咬牙一直挺着。

可到需要花力气的时候,哪里是装得住的,这会眼前的人影都快有十几个,还逞强说:“没事。”

这话没人信,但凡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