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郎面色瞬间发白。
自两年前以来,圣上性情大变,从恭谦德仁,变得暴虐专横,甚至还从静心殿搬到了建章宫,整日个求仙问道起来。若是话语不当,触了天怒,只怕是命不久矣……
顾副尉见他如此起了坏心,逗道:“啧啧啧,今年来,先是六月飞霜,后是七月飓风,灵台郎你们钦天监啷个回事啊,怎如 脱了把的斧头似的——屁用没有啊!”
“你!”灵台郎气的头昏,又着实无力反驳,而今大理寺、刑部、各县衙人人自危,一个一个案子的翻查,就怕是自己黑心错案,遭了天谴。可牢里的人放了不少,但这天灾倒是不见好转,压力全给到钦天监了。他急伞也握不住了,不顾方才打闹,忙去抓着顾副尉,“顾副尉,顾副尉,你跟随圣上多年,定有良策,救救我吧!”
绿袍副尉挺胸抖了抖胸前两块肥肉,笑呵呵晃出身后五指短胖指头,冲他挤眉弄眼,“五百两。”
灵台郎咬牙切齿,“你个死胖子,迟早死在销金窟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自有美人福,你管着么!”顾副尉不恼不急,手往他腰间荷包一拽,又用手抛了抛称重,才倾身到他耳边——
“你面圣只消说,飓风从西将至,摧屋毁树,片甲不留。”
“这……有何用?”
顾副尉却只往他后背一推,“且去吧你!”
建章宫。
圣天子斥责大怒,奏章摔了一地。灵台郎瑟瑟发抖,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硬着头皮将顾副尉胡话一说。
谁知圣上当真静了下来。
灵台郎先松了口气,却越发紧张了起来,这一直不说话,莫不是要把我满门抄斩,冷汗砸湿地面。
“何时?”
灵台郎一个哆嗦,忙叩头道:“今……今夜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