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吹进来的风让火烛的光不稳了一下,随着亲属灵床上的尸体抬入棺中,哭灵的女性亲属哭声更大。

伯娘捂着心口,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的心痛不已,“我没有女儿了——我没有女儿了——我的婷婷还这么小!”

本来应该是封棺前再开光,今天已经提前开光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指明路。

如果是长辈亡逝,应该由长子长女来,现在是幼辈,还是同龄人,并且要年纪稍长一点的,下午的时候阿光叔找的还是余逢吉,余逢吉自然也是应下了。

现在诸人在绕着灵堂和外面灵棚的椅子成一个大圈,以余逢吉为首,今天捧开光布的几个同辈年轻人捧着灵牌走在他身后,灵牌后面还是伯娘和阿光叔他们。

“指~明路!”余逢吉吆喝一声,明明声音不大,却感觉极有穿透力,很远的地方都能被听见一般,在这夜色重重里,一下子荡开诸人有些压抑和不安的心情。

他拿起筷子,沾了少许酒,开始从棺材前领着诸人开始绕圈,一边绕一边将筷子上的酒滴洒向周围。

唢呐还在吹打,烛火明灭然后像是被加强了气势一样,火芯扶摇直上。

牛伯站在诸人围绕的圈子里,也就是外面的灵棚中间的椅子旁,那里放了一件逝者的旧衣、一条毛巾、一面镜子、一把梳子,岁头纸被压在上面。

余逢吉左绕三圈,右绕三圈,拿着凳子上的旧衣在逝者尸体上空上下拖动,普通人看不见的懵懂的魂灵便悄然从尸体上脱落,附身到旧衣上来。

此时天空乌云遮月,阴气大盛,那懵懂的灵魂变得张牙舞爪起来,拼命的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院落里无风,可是这件旧衣却好像被一股阴风吹得上下摆动起来,手捧灵牌的人被吓得不行,脚一下子就软了,差点把灵牌给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