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自从将沧魂生轰出去后便进了入定状态,自然体外感知弱了些,现下神识一点点落地,才察觉洞内温度已猛然蹿高数倍。
堂间小涧的鱼翻了肚,头顶也不再传来昔日的清脆鸟鸣。
不对,沧魂生气性这么大的吗?
她已将他扔出了殿外,而洞中温度如此飙高,难不成他一直守在洞外,如今已快要爆炸了吗?
阿树立时收了洞口的屏障,然后一眼就瞧见了躺在洞口神志不清的沧魂生。
阿树凑近了他,发觉他将周围温度带到这么高,身上却是冰冷异常,嘴巴里还无意识得‘疼’和‘冷’交替着呢喃。
阿树想扶他进去,却被他身上的凉意浸了手指。
她承继月光,本该更耐寒些,如今却连他体表的冰寒都受不得,阿树明白这次发病比上次严重更多,便直接用灵力将沧魂生迅速移了进去。
沧魂生生的一副好皮囊,平日里肆意懒散,一双桃花眼笑时风流倜傥,冷冽时异瞳中都似乎沁了霜,他又惯好着紫衣,衬得本就矜贵的眉眼清俊非常。
阿树见过他欢愉时的艳绝,狂戾时的凶狠,可他时常展现出来的都是一副无坚不摧的战士或刺客形象。
即便她见惯了沧魂生负伤病重,可他似乎从未,这般失去理智。
这怪异的病痛,击垮了一个巨人,他从脑海深处,魂灵尽头,透着对寒冷和痛楚的惊恐和畏惧。
它如此轻易得摧毁了一个曾激励过她,让她毫不犹豫得拼杀出去,说为了自由即使死亡也甘之如饴的勇者。
少年紧闭眉睫,周遭是火海,他鬓发上却结了霜,正用双臂抱紧自己,眉心紧锁,或低或浅得发出不受控制的呢喃。
阿树手忙脚乱得往他衣裳里塞了好几个炎石,见他好些便又冲了一碗糖水,把他扶起又将勺子送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