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字迹清秀,已经超前写完了三分之二。
其中正确率近乎九成,错题旁边都会有红笔标注,应该是老师写的解题思路。
蒋以声开学这两天闲得无聊,基本都在看临春的练习册。
他其实挺惊讶这个落后的小镇高中对一个聋哑人的包容度,更惊讶于当事人竟然还真能跟的上学习进度,并且颇为优秀。
优秀到有些突兀。
临春干净得厉害,像山涧涓涓溪流。
柔软冰凉,澄澈清冽,平日里泠泠作响,也能润养一片土地。
可这股溪流偏想冲进三峡大坝,铁了头要去发电,就有点令人费解。
为什么?
蒋以声不明白。
他最后干脆拄着腮,无聊地看临春背单词。
初秋的阳光不算炙热,薄薄地在窗台洒下一片,印着晃动的树影。
老师正在讲台上分析果蝇的遗传性征,树杈图写满半张黑板,xxxy绕口令似的乱成一团。
临春的头越垂越低、越垂越低,最后干脆把下巴抵在桌上。
可即便如此,手上握着的笔却还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串suession。
“……”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偏头看向蒋以声。
碎发遮眼,和卷翘的睫毛交错重叠。
少女眸中晃着零星光点,漆黑透亮。
她有点惊恐,又有点好奇,脑袋上的问号唰唰往下掉。
像是春天里意外窜上马路的小鹿,不知所措地原地兜了个圈。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蒋以声捏住指间转着的水笔。
临春的脸快要烧熟,双臂扣着脑袋重新把头转回去。
片刻后,她的桌子被叩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