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行当的人不需要过多解释,那边的老人即刻起身,朝外面赶去。
但脚步还没响几声,一声充盈着恐惧的尖叫就从手机听筒里传了过来。
——是,发现了鬼胎里的符,它生气归生气,但肯定不会弄死这只小鬼。
付家可就倒霉了一个付二嫂,其他嘴巴不干净的人还没事着呢。
因果轮回,谁都别想跑。
成捆的柴火有间隙,给宋时清和谢司珩留下了窥探外外面的间隙。
只见那个老妇人佝偻着背,用干枯的手指翻了两下放姜的篮子,抬手就揪住了胭脂的头发。
【怎么都是老姜,今年的新姜呢?你是不是偷偷吞了买菜的钱?】
【姨、姨,疼、疼。】
方圆脸单眼皮的姑娘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只顺着姨婆的力道走,一边走一边叫疼。
那老妇人的脾气本来就毒,这一下更是肝火直冒。她死命拽胭脂,转着圈打她。
宋时清不适,无声地抬起手揪住了谢司珩的前襟。
老妇人的身形随着胭脂的躲避扭转,当她的脸转向正藏在柴火堆后面的两人时,谢司珩和宋时清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身子僵了下。
她的脸被纵横划开了数道深可见骨的刀口,眼珠轱辘轱辘地转,连着牙床的牙齿血红一片,沾着肉糜,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
宋时清一眼摄住,上半身随即紧绷,根本克制不了惊惧的反应。
谢司珩低头担忧。
宋时清惶然抬眼,瑟瑟发抖,眼底的水痕越来越重。
宋时清确实很怕血腥的场景。
在他小的时候,有一次去一家食材尤为新鲜的潮汕火锅吃饭,被里面分割下来还在抽动的牛肉吓得小脸苍白,一顿饭一口肉都没敢吃。
谢司珩一直记着宋时清当时又委屈又害怕的模样,长大以后再也没带他去吃过类似的店。
……也不知道这一个晚上,时清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谢司珩心中暗骂,手下却极为温柔地遮住了宋时清的眼睛。
不看就不会怕了。
他本以为宋时清会安心下来,却不想宋时清轻微一颤,像是被他这个动作直接吓到了。
谢司珩看着宋时清朝墙上贴了一点,比平时肿了一点的唇紧紧抿住,下颔绷出脆弱的线条。
但也只是这样,宋时清没有再挣扎了。
他在很短的时间里分清了那东西和谢司珩之间的差别,温顺地让自己接受了谢司珩的保护。
谢司珩:……
他虽然不清楚全部内情,但隐隐从宋时清的态度中明白了什么。
谢司珩的手指微微收了一点。
另外一个自己也这么对宋时清了是吧。
谢司珩说不清心底的那团的郁气里到底包含了多少东西。
他和那东西没有任何沟通,也无法共享对方的记忆,但灵魂同源所带来的怪异共鸣,令他就是知道对方的行事。
谢司珩的目光顺着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