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江哥你真的好白啊!”隔壁是你家的老二率先开口,“真不愧是城里来的,你比我们白多了…啧…”
“我也是,我刚才就想说了,小江哥比村里好些小姑娘都要白上好多咯。”说话的是婶子家的老三,“我二婶子还说你指定是擦了什么…”
江逢秋摇摇头。
其实经过前面半个多月的农忙,其实已经黑了一点了,但和其他自小长在村里的人比起来,他依旧算白得发光。
说实话,哪怕是被婶子家那几个小子盯着,江逢秋都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被寇松的目光扫了一眼,他突然就有了那么一点点说不出的…别扭。
他也不算很白了,
以前没下乡的时候那才叫白呢。
现在在田间地头干了半个月的农活,他不仅手心多了一些薄薄的茧,手掌多了些小口子外,连大腿上也有很多之前水蛭咬下来的印子,也不知道到底明不明显……
江逢秋眼帘耷拉着,不知为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在寇松面前光着膀子,更不好意思看光着膀子的寇松,明明大家不都是男的吗?
夏季炎热的时候,随便出去在上林村逛一圈,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打着光膀子的老爷们儿小伙子。
之前江逢秋又不是没看过,不知道看了多少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肚子了。
但寇松……不是那样的。
他没有肥腻的大肚子,腹部只有紧实的肌肉,胸肌发达,背肌宽阔。
每次下工回来时,他时常坐在门槛边上撩起衣摆擦汗时,江逢秋有时候也会瞟见蜜色的肌肉淌着汗珠…
他脑子里倒的确没什么“好看”又或者“性.感”之类的概念,他只觉得同样是光膀子,但寇松就比村里别的汉子要顺眼些…
但到底是哪里比较顺眼呢,江逢秋的目光不自觉聚集在看寇松身上,完全没注意因为他的注视,导致寇松整个脊背都绷直了。
“小江哥?”
大概看他直愣愣的傻站在那里,婶子家的老大喊了江逢秋一声,“你咋了这是,怎么一直站那里发呆?还一直看着寇四哥?”
“啊,啊?没什么没什么。”
江逢秋赶紧低下头,为了掩饰尴尬,他随便佯装把把手上湿漉漉衣服拧了拧,目光又开始太在岸边的石头堆里挑选着:“我在…在看等会儿把衣服晾在哪里…”
也可以这样想,毕竟寇松人就在溪边的鹅卵石堆上,他视线看向那边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江逢秋这样想着,最后还真认认真真挑了起来。
挑来挑去,最后他把目光锁定在其中一块地方,那儿比周围干净不说,且还刚好能够够照到一点太阳…嗯,就那里了。
他朝着选好的那块地方走去,而寇松看到他从溪沟里上来后,一句话没问,也没说什么,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将他手中已经拧过一遍的湿衣服
()拿过去,又重新拧了一遍…
之前被他拧不出水的衣服只是被寇松稍微一用力,又给拧出不少水来…
看着他拧了几遍也到滴不出一滴水后,又把满是褶皱的上衣抖了抖,把褶皱抚平,随手搭在了手臂上。
他都不用江逢秋告诉他晾那儿,他自己把衣服整整好好晾在他之前挑好的那块石堆上。
寇松:“我刚才就看你在看那块地方,你是想晾在那儿吧?”
江逢秋:“嗯…那里干净些…”
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寇松又拧得那样干,又是风吹又是日晒的,没一会儿就干了。
那会儿几个小子也玩累了,顺便也就在周围捡了些柴和寇松一起搭了个火堆,直接在河边烤起螃蟹来了。
烤完的螃蟹由原来灰不溜秋的颜色变得鲜红无比,看着比之前有食欲多了,山里孩子吃惯了,熟练扯下腿,嘎嘣嘎嘣嚼了起来。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食物尤其的紧缺,只要不是有毒的都是能吃的,而螃蟹壳当然能吃…
江逢秋嚼了几根螃蟹腿,味道还不错。尤其是里面的蟹黄,哪怕什么都不加也挺好吃的。
吃了一会子,几个光着膀子的小子被晒了会儿太阳又下踩水玩了,毕竟天气热嘛,玩水会凉快点,这也是农村孩子习惯的解暑方式。
而他们的几件衣服,也就那么横七竖八的被随意的扔在岸边的石头堆上。
单单是看到衣服上沾着那么多脏兮兮灰尘的样子,江逢秋就已经猜到他们几个今天回去之后肯定又要被婶子数落了。
寇松:“你也去吧,在旁边泡泡脚也行…”
江逢秋摇摇头,并没有跟着去玩,反而开始和寇松一起收拾着剩下的残渣。刚才那一会儿已经够了,在他自己的心里,他也已经不是小孩了。
最后秉承着“既然来都已经来了”的想法,那会子他们几个人当然也不止在沟沟里掏螃蟹,后面又一批去了山里头的别处。
九月份山里可不止有螃蟹,还有不少别的东西成熟呢,那天除了螃蟹,还在山里摘了不少野柿子,野枣子,还有些板栗和山笋之类的。
晚上回来后,望着满满一桌子的“战利品”江逢秋心里有种油然而生的满足感。
晚上是两人一起做的,当然,主要还是寇松做,江逢秋负责在一旁为他打打下手,帮着掐葱剥蒜洗菜之类的。
白天掏的那些螃蟹,两人晚上各自又吃了一部分,这里加了点调味,味道比在山里干烤还要好些。
而剩下来那些螃蟹,寇松则用水先暂时养了起来,等着过几天再慢慢吃。
所幸他们那天去先去掏了,就在他们去的第二天,据说就有别的人发现了。
婶子家那三个小子特意过来告诉江逢秋,说他们再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有好几个人撅个腚在那里翻螃蟹。
“你说,是吧,幸好咱们先去了…”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
事儿了。
饭后,两人一起在院子里乘了一会儿凉,寇松那会子看天色不太对,看着要落雨的样子,连忙把晒在外面的干菜收了回去…
江逢秋和寇松这边刚把东西收完,外头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因为下得太突然,村里好些人家反应不及时,还听到了好几家的骂骂咧咧大声抱怨声,两人相视一笑。
因为落了雨的缘故,夜里也没有白天那么闷热了,两人不再像之前那样打地铺以后,又得和之前一样睡同一张床。
他们以前的惯例一般是江逢秋睡里头,因为他睡觉不老实,总爱翻身,但如果他睡外头的话,又很容易从比他上掉下去。
熄灯以后,江逢秋僵着身体躺在床内侧睡觉,感受着身旁的凹陷感,突然他听到寇松说话了,他似乎是在对他说话。
寇松:“你知道了吧…”
江逢秋:“啊?”
寇松:“我前段时间晚上,你…你知道了吧,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和其他人不一样…”
黑漆漆的夜里江逢秋盯着头顶的蚊帐,隐约间还听到了寇松紧张得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种事儿在那会子的确是不太好明说的,所以他怎么也不好大大方方说出那两个字,说他喜欢他,偷亲他,便只是含含糊糊的说自己前段时间脑子昏头,对他犯了浑。
是不是知道他对他的心思了呢?江逢秋当然知道,所以一直等着寇松说完以后,这才嗯了一声:“嗯。”
“那…那……那…”一旁的寇松身体同样僵着,深吸一口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破有种破罐破摔的感觉,“小秋,你,你…以后还住我这儿吗?”
大抵是说出口之后,寇松自己都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怎么越听越觉得有点像在威胁他,又有点像在赶人呢?
于是又开口补救了几句:“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还愿意住我这儿吗?哦不是不是,我是想说,是你会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