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描述了,“我能跟着你吗?
裴君泽抿唇笑了:“可以。”
西岸线那边已经不复当初的荒凉,繁华了许多。当初那条脏兮兮的,满是垃圾的河道现在被收拾干净了,周围还建了不少亭子。
那天是周六,不少民居在附近乘凉,小孩大人都有,看起来格外热闹。有卖小吃的,有卖玩具的,还有挑着一担子莲花在那里卖花的。
不知不觉间,裴君泽开车时又路过当初司谦被高空抛物砸到的那条路,裴君泽随口感慨了一句:"…话说,你当初怎么没追责?你看着也不像那么好说话的人啊…"
★
突然问到这件事,司谦一时也有点想不起来了,为什么?主要还是他那时候太高兴了,他心情很好,所以就难得计较那些了。
"你知道吗?后面我听说那家小孩似乎又砸到人了…"裴君泽控制着方向盘转了一个弯,半开的车窗在吹进来微风吹起裴君泽的碎发。
“可能是因为之前那一次没长记性吧,这次听说被砸到的人伤的挺严重的,人家不同意和解,赔了不少,房子都卖了…"
司谦终于隐隐约约想起来一点了,他记性不算特别好,但也不算特别坏,对于不重要的人和事就是这样,很容易就忘记,对于重要的人和事,就记得很清楚。
他想起来那个小孩和哭哭啼啼的家长了,他当时满脑子都是裴君泽,压根没怎么注意他们说了什么,如果那时他坚持索赔,吃过一次教训,估计就不会有下一次了,可惜…
有些事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你不会以为我态度的转变是你被砸了那一下吧?”裴君泽说这话时,并没有看司谦,他目视前方,自己提出了问题,又自己作答。
"当然不是,如果是另外一个陌生人,就是他死在我面前,我都只会绕路而行…"
火
恍恍惚惚的过了一整天,司谦才有了一点这边才是现实的实质感。晚上吃过晚饭,司谦黏着裴君泽一起看电视。
穿着睡衣的裴君泽瞥了他一眼,笑了:“哎,你现在才醒啊。白天看你浑浑噩噩的,说话反应还慢半拍,以为你鬼附身了…"
司谦转动着无名指的戒指,心情极好:“我不是做
了一个好真实的梦嘛…”
裴君泽:“什么梦。”
司谦:"…唔,还是不说了。"
司谦不想再想,他主动凑过去亲吻他。这个动作他真的想做很久了,梦里的他每次都碰不到君泽,现在终于能碰到了。
心里满足极的司谦一下一下亲在裴君泽的额头,鼻尖,唇角…怎么也亲不够。而裴君泽早也习惯了他这样的亲密,也依旧毫不意外的听到了司谦说就在这儿吧,说毕竟今天才买的……怎么也要用一下的。
裴君泽:"好……"
那个奇怪的声音走了。
具体是在裴君泽和司谦结婚的那天凌晨走的,裴君泽记得很清楚,脑海里的冰冷的机械音按照既定的程序一板一眼的和他告别,最后还像模像样的祝福了他几句。
裴君泽还是挺感激它的,假如没有这次重来,他大抵不会看清自己的心,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渴望爱,更不会有机会重新整合自己的人生...
第二天周日,司谦和裴君泽一起参加了一场节目首播,本来不想去的,但君泽说他投了钱,还是冠名商,他得去一下拍摄现场。
既然君泽都去了,司谦当然也要去。
于是在镜头一扫而过的观众席上,裴君泽看似端端正正坐着,表情一如往常,而没人会知道,他垂下去的手和他旁边的男子牵着。
两枚一样的对戒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外婆离世后,可能因为两家的经济差距太大,担心自己和裴君泽来往太密切会被认为图他什么,也可能是单纯的因为两人中间隔着那么多往事,总之舅舅一家和裴君泽的来往一直是断断续续的。
裴君泽最后一次见舅舅是在满江月一家新开的小分店里,店里新开业,搞了一次活动,他刚路过就去看看。
而舅舅家那次则是表姐带了男朋友回来,他们一家在满江月吃饭,他那次也是无意中去店里撞见的。
当时表姐最先看到裴君泽,朝他挥手示意。裴君泽这才走过去看到舅舅一家在一个角落的小桌里,看着桌上也没点几个菜,他当时想给他们换一个包间什么的,也不过举手之劳。
然后舅妈和舅舅都没同意,尤其是舅舅,似乎是很不愿意被他看到,感
觉气氛很是微妙。
裴君泽当时又看了眼表姐身旁的男朋友,不知道对方做什么的,但显然是认识他,看到他过来后,非常拘谨的站起身,想和他问好。
这种表情在裴君泽生意越做越大以后,经常能在别人脸上看到,但以前都是外人这样,他那时候
第一次从舅舅舅妈的脸上也发现了。
他们看起来还有些忐忑,两个人都站了起来,朝裴君泽笑着:“你说你怎么过来了,哎,这种小事,想着也不用麻烦你的…"
"要我说,在家吃也行,芸芸非说要出来啊,本来就是关上门的一点小事…"
芸芸是舅舅的女儿,应该也算裴君泽的表妹,据说之前一直没谈对象,他们一家还挺着急的,见天催。
现在终于带了男朋友回来,他们当然高兴,不然裴君泽以前也很少看他们在外面吃饭。以前是家里有个病人,也攒不下什么钱,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后来似乎就是节约习惯了。
裴君泽:“嗯,这样啊。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我还有点事…”
裴君泽脸上的笑容浅淡下来,在转身的瞬间收住。那家新分店的店长认识他,看到后立马凑过来,主动提出要不要给他刚才去的那桌加几个特色菜,给换个大包间。
裴君泽:“……不用了。”
他花了一会儿时间去猜测他们一家的心思,无外乎就是没什么感情基础,两者地位差距又太大之类的。
从店里出来后,裴君泽又去了一趟妈妈的墓地。碑上的照片是从舅舅给他的那堆相册里拿的,是妈妈的单人照,似乎是她刚考上大学时拍到,那是女人最漂亮的样子。
他经常来,所以碑前是干干净净的,不像那个墓园里的其他碑前,不少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裴君泽把碑前的贡品换了,把新买的花束放好,没来之前总觉得好像有很多话想说,等真正来了又不知道说什么。
裴君泽:"……
头顶一只不知名的鸟儿略过,嘶哑的叫声在半空回荡着,配合上墓地过分寂静的氛围,空气竟有些凝固。
裴君泽把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摸出来。时间太久了,哪怕保存再完善,那张纸条也还是氧化,发黄发脆,早看不清字迹了。
裴君泽
不知说什么,于是就这么沉默的待着,待了很久很久,最后在接到司谦电话的时候才起身回去。
后来那天晚上的司谦根据他接电话时的声音,判断出他情绪不对,一直追问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裴君泽一言不发的抱着他,长长叹了口气:".我以前总笑话你,现在觉得自己也挺可笑的。"
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他非想拉一起,其实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一点点长大的过程也是从原生家庭剥离的过程,是他之前想岔了。
彼时的裴君泽低头亲了亲司谦的脸颊,和他十指相扣,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角滚落:"好咯,现在我可只有你了…"
★
那场节目还挺有趣的,主持人特别有梗,一个包袱接着一个包袱,嘉宾也很能接,整个拍摄现场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爆笑。
挺有意思的,难怪能做那么多期。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裴君泽当初之所以投这个节目,不也是看重他们这点吗?
等那场活动结束,天已经天黑了。
两人从后台出来,明明什么也没说,就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就很默契开车到了最近的一处海边,手拉着手闲逛了一会儿。
夏夜的夜里还残留着几分白日里的暑气,迎面吹来风似乎都是暖呼呼的,司谦也不嫌热,一直往裴君泽身上靠。
司谦:"…君泽。"
裴君泽:“嗯。”
司谦:“我好爱你…”
裴君泽:“你总这么说。”
司谦:"不一样,上一秒的爱是上一秒的,这一秒是这一秒…"
裴君泽:"……………"
这到底是什么歪理邪说,而就在这样愉快的氛围里,裴君泽突然问:“司谦,你从没有恨过我,那怕一秒钟吗?"
司谦:"没有,我喜欢你本来就只是我的事,我为什么要恨你?"
裴君泽的心口一颤,一抬头正看到墨色的天空上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残月,周围还有不少星子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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