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泽顿了顿,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不过,出于人道主义,等会儿我会为你打120的。
然后,他就走了。
裴君泽低下头时,司谦那边还要和他发消息,不过这次是语音消息,一共好几条:
司谦:“君泽,你是不是等很久了,抱歉啊,我抄个近道过来了啊。”
司谦:“西岸线这边路况也太差了吧,不行,得让他们好好修修……”
司谦:“前面那个傻逼会不会开车啊,真想直接撞过去…”
司谦:“我换道了,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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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谦很少来西岸区,但每来一次,就能清楚感受到差距,和发展好的东区相比,这边明显有些破旧。
车子都还没开到,但司谦一眼就看到了裴君泽。无他,路边的他实在太显眼了,想不看到就难。道理是一样的。
司谦的车子也很显眼,裴君泽同样隔着很远就看到了,他看着那辆黑车缓缓地停到身边,也看着里面的青年半摇下车窗,冲他喊:"帅哥,搭车吗?"
裴君泽沉默了两秒:“……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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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副驾驶后,裴君泽反手给自己系上安全带,这麻利的动作让驾驶位的司谦伸过来的手扑了一个空。
裴君泽瞥了他一眼:“下次留给你系。”正说着,又看到了中控台上放着的某个眼熟的甜点包装袋子,“这是…给我的?”
司谦控制着方向盘掉头,嗯了一声:“过来的时候看到开门了,就顺便买了点,少吃一点没事的…"
裴君泽心里一暖。
一旁开车的青年慢悠悠地补充上后半句:“再说了,宝贝前两天辛苦那么久了,是应该犒劳一下的。"
裴君泽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平静开口:“…你说得对,那今晚你睡外面,让我休息下,怎么样?"
下一秒,一旁的黑发青年发出长长的一声啊:“不要——”
裴君泽被他的反应逗乐了,也在这样的好气氛里把刚才岑渐南的事儿说了,没说太仔细,就说刚
才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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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谦:“啊??!!”
刚好是红灯,司谦一脚踩下刹车,一边想转头把那个脑残撞死,一边想问他这次又说了什么。
那么多脱口而出的话和纷纷杂杂的念头,在看到裴君泽的当时的表情后…他瞬间忘了想说的话。
裴君泽在笑,是那种很温柔的,他把那盒甜点放在腿上,也不吃,就这么看着,目光幽深,也不知道在回忆什么。
“后天就是情人节了吧?”司谦:"……嗯。"
“我们…明天就去度假吧?”
裴君泽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甜点袋子:“你说今年放假就出去玩的…”
那会儿裴君泽刚重生,自认为为了司谦好,所以很认真说了分手。
但当时的司谦不愿意,先是凶巴巴地揪住他的衣领试图威慑他,发现没用以后,又可怜巴巴地转钱…
说起来.
那也算他罕见的对他发火?
司谦:“嗯,记得。”
裴君泽轻声开口:“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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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司谦就还在年假期间,裴君泽也在放寒假,两人也没什么很要紧的事,几乎说走就走。
当晚定了目的地,
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
两个人直接落地三亚北部的某个州岛度假,因为是私人岛屿,还没被大量游客所侵占,四周海域依旧还是毫无污染的状态。
海水清澈透明,在裴君泽戴着护目镜和司谦在海底潜水时,都还能看到热带鱼和形态各异的珊瑚。
玩了大概有四五天吧?
裴君泽和司谦一起潜水一起冲浪,有时在海边露天吃烧烤,有时晒日光浴,又互相为彼此涂抹防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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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几天,司谦不知道拍了多少照片和视频,随时随地把相机抱在手里,时不时就能看到他不知道从哪掏出手机或相机对着裴君泽拍。
有一次是裴君泽正戴着一副宽大的太阳镜,在遮阳伞下午睡,他刚闭上没一会儿,觉察到面前多了一道阴影,不用睁眼就知道是司谦了。
“你怎么又拍…”司谦嘿嘿笑了一声:“看你睡
着了嘛,忍不住就想拍一下..”
裴君泽睁开眼,先是无奈地对镜头笑了笑,然后猝不及防地掌过司谦手机的手机,调成自拍模式。
在司谦不明所以的眼神中,他一只手伸长手臂拍着,一只手把他往下一拽,直接吻了上去。与此同时,倒计时模式刚好归零。
一声清脆的咔嚓后,两人第一张接吻照就这么拍好了,而且还是由裴君泽伸手的角度,可想而知的珍贵!
他没看照片,拍完把手机丢给了司谦,像招呼小宠物狗那样摸了摸司谦的脑袋:“去吧,去那边玩。"
有时候司谦也不定会拍照,他会蹲在裴君泽的沙滩椅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白天疯玩疯闹,到了傍晚就安安静静坐在海边看海边落日,抑或是赤着脚在松软的沙滩上踩出一串串的脚印。
裴君泽每次都走在最前面,而跟在身后的司谦会非常固执一定要完全重合地踩在裴君泽的脚印上。
裴君泽回头看到他一步步踩着自己的脚印,都会忍不住想笑:“你在干嘛啊?”
司谦也会笑,在阳光下,一阵海风吹过,他指着沙滩上完全重叠在一起的脚印:“你看….我们是一起的。"
——好蠢啊。
有时睡到凌晨,裴君泽也会突发奇想,拎着一瓶低度数的果酒,跑去在海边看海。
不同于白天的蔚蓝,也不像傍晚时分的橙黄色,夜里的海并不美,黑漆漆的,仿佛一张深不见底的深渊巨口,随时等着把人吞吃入腹。
裴君泽一点也不怕,在沙滩边席地而坐,冰凉的海水没过脚背又褪去,一旁的司谦揉着眼睛也跟着他。
夜里的海边很冷,他会蜷缩着向他取暖,两个人紧紧依偎着,说一些有的没的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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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离开的前一晚,两人依旧没什么睡意,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听着海浪拍打礁石发出的哗啦啦声。
那天的月亮比平时亮一些,细碎的月光倒映在蓝色的海面,波光粼粼,好看极了。
“君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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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泽也没觉得无聊,也会耐心地应着,司谦喊一次,他也就跟着应一次。但那晚…他明显有些兴奋。
连着叫了五次他的名字,裴君泽也不厌其烦地回应了五次。
在回答完第六次以后,裴君泽垂下眼睑看到司谦甜蜜得有些过分的笑容,他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至于吗?
今天白天两人出海玩,船夫随口问了一句他俩的关系,裴君泽当时坦然自若的说司谦是他的伴侣。
伴侣明显比男友亲密多了,司谦就为这么一句空头称呼高兴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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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泽…”
“嗯。”
又来了。
裴君泽心里这样想,然后听到司谦的下一句:“………你是不是买了戒指?哈哈哈我在小夹层看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
司谦像是憋了很久很久终于忍不住,整个人一下笑得合不住嘴,因为动作太大,还一下倒在了沙滩上。
看他往后倒的动作,裴君泽的手比脑子反应还要快,一下扶住了他。
而原本只是打算由坐着改成躺倒在沙滩上放松的司谦也被他的动作愣了两秒,随即...眸光中泛出蒙蒙的水泽:“君泽……”
他看到了君泽刚才眼里的担心,他明显就是担心他摔倒,君泽很少会说什么很动听的情话,但这比任何示爱的言语都要来的动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皮肤组织下过于兴奋的细胞,手里极快地从裤兜摸出一个丝绒的盒子。
“其实,我也买了戒指。”
话毕,没等裴君泽反应,司谦单膝跪地,说出了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话:“君泽,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