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事。
“不是说一定让你去做什么,哪怕你只是短暂的去露一下面,这个是一个态度问题,明白吗?”
★
看司谦的表情,裴君泽就知道他压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之所以答应他,也只是因为听他的话而已。
这和司谦的性格以及家庭教育有关,除了自己在意的人外,在司谦的眼里,都是不需要正眼看的存在。
既然连正眼都不需要看,那他们的感受和他有什么关系吗?裴君泽甚至能够揣摩出司谦的内心想法。
嗯,这么看来,自己对司谦来说,的确是很特殊的存在了,他对他的迷恋浓厚到了一定程度,几乎把裴君泽的感受放在他自己之前。
这种浓烈的感情,对过往的裴君泽来说,可能是一种负担,但对现在的裴君泽却很受用。
“好了。"收拾好的司谦从身后抱住裴君泽,黏黏糊糊得很,"君泽,真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你啊…"
裴君泽平静的开口:“3……”
数字2都还没说出口,司谦已经火速放开了,理了理领带,然后就走在前面去开口:“我们出门吧…
★
裴君泽的第二家店开在西岸线,当时不少人觉得鹤城以后的重心发
展不在这边,好多低价抛售的。
因此他只花一间店面的钱在黄金地段捡漏了三间,在手续办完后,直接让工人打通,三间店面合成一间。
前面装修时他虽然并没有在场,不过依旧还是会时不时远程问一下进度,大抵也因为没有人看着催促的关系,进度的确慢多了。
裴君泽到的时候,工人们已经放年假了,都不在店里,店门的钥匙还是裴君泽在隔壁店主那里掌的。
他知道进度慢,但进屋后,他才发现进度比他想的还要慢,水电都才安装到一半...这么一看,他愈发佩服起孟立来。
不过他也不怎么着急,西岸线这边从下文件开始到真正繁荣起来,怎么也得明天后年的样子了。刚拍完照,裴君泽的电话响了。
这次不是司谦打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声,说他现在已经到了约定的地方了,怎么没看到他。裴君泽接着电话,往外走了几步。果然看到楼下一个似乎等人的中年男人:“我在你后面。”
★
他这次过来除了想看看店面的进度外,也是为了出手几间之前捡漏的店面。低价入,高价出,赚一点中间的差价罢了。再者说,裴君泽给价可比别的漫天要价的实惠多了。
要知道文件下来以后,这边的价格都炒疯了,裴君泽当然得在这时候套一点现金出来.
两方见面交谈很友好,交易也非常顺利,查看店面和证件,最订合同,缴纳税款,办过户手续。
在看着钱款到账后,裴君泽心情非常好,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那轮太阳,非常有兴趣地在西岸线这边散步起来了。
西岸线的商铺边有一条长长的内河道,如果沿着这条河一直走几乎能逛遍鹤城的西岸区。
在以后,河道边和桥上都会有各种小摊贩,不过现在嘛。因为常年没人清理打扫,水都是浑浊的,裴君泽还看到几个塑料袋漂浮过去了。
再等等吧,这些问题,应该能在两个月之类清理干净的。
文件下来的事,对居住在这边的普通居民来说,还没那么快知道的,他们依旧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裴君泽看到两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孩拿着鞭炮互相追逐地跑过,身后是一对夫妻模样的男女跟着。男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盒,女人嘴里喊着慢点跑慢点跑,别摔倒了。
r/>那天是大年初三,正是串门走亲戚的时候,那家人应该也是吧?
裴君泽能明显看出来大人和小孩都穿着新衣服,女人化着妆,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男人也刮了胡子,皮鞋锃亮,走路时都带着风。
★
走亲戚这么高兴吗?这是裴君泽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没什么亲戚可走的,就算有一位舅開,就算鹤城的西岸区到舅舅那边的镇子是最近的一条路,他也不想去打扰人家的生活。
毕竟对方是真不想认他啊,不然上辈子那么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出现了,就是他们一家始终没动静。
他应该是恨自己的吧?
也是,站在舅開的角度,裴君泽身上流着另一个罪犯的血,他的存在不仅不会唤起他什么亲情,反而是一种明晃晃的提醒和证据。
裴君泽能理解,他真的能理解,只是稍微有一点点….一点点难过而已。他在河岸边吹了会儿风,中间收到司谦发来的消息。
最开始的一条是这样的:
[司: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已经有半天没有见到你了,啊,感觉快死了,我快不行了——]
又过了一会儿:
[司: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
[司:图片.]
[司:我忙完啦我忙完啦,你在哪你在哪,我过来找你啊..]
很吵,非常吵,是哪怕没见到人,光看到文字都觉得吵的程度。
但可能是眼前的河流和周围的景色过于灰扑扑,也可能是空气中一股垃圾腐烂发臭的气味,总之裴君泽那会儿并不觉得司谦吵,还挺想见他的。
等他现在的地址发出去后,裴君泽依旧是熟练地打开表情,挑选了一个小棕熊点头的动图发了过去。
对面也很快给予了回复。——[好!过来了过来了!]
★
在司谦过来之前,发生了一点点小插曲,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岑渐南,看起来像是和他偶遇,不过裴君泽不怎么信这个。
他一步步走到裴君泽的身旁停了下来,目光看着目前依旧还脏兮兮的河道,苦笑了两声:“西岸线的项目是你让司谦去竞拍的吧?不
然…他之前都对这块没什么兴趣的……"
哦…裴君泽有点明白了,看来是司谦抢走了本该是岑渐南的东西,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是法官,还要负责为两人主持公道。
裴君泽往旁边又走了两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岑渐南见裴君泽如此防备,露出有一点点受伤的神色,又往裴君泽的方向走了一步:“你似乎对我有很多误解…"
裴君泽又往后面退了一步:“没有,我认为我对你没有什么误解。”
岑渐南:“是司谦对你说了什么吗?其实我真的挺想和你做朋友的,我有种直觉,觉得我们会很合适。"裴君泽:“我们不合适。”
岑渐南比记忆中还要烦人,大抵可能是因为裴君泽拒绝了他,让他原本的计划落空了,这才又想了新的。
这次的新法子似乎是想晓之以情,想使用什么攻心策略?裴君泽沉默地听着岑渐南开始讲述他的童年。
作为豪门的私生子他幼年时期过得不怎么样,后面之所以能在家里慢慢有了一点话语权也是因为他的大哥实在没什么用…他讲述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付出了很多很多。
"哪怕我现在依旧还是会害怕,突然哪天又重新回到以前那个破旧的筒子楼里…"
裴君泽:"…………"
看来他的确有好好调查过自己的背景,才能编出这么像的谎言,是试图以相似的经历来让引起裴君泽的共鸣?
要不是上辈子他和这人打过交道,知道他的底细,知道他压根不是他说的那么惨,差点就信了他的话了。
裴君泽:“我的窥私欲不是很强烈,所以对别人的家事也不是很感兴趣。”
岑渐南脸上的惆怅差不多凝固了三秒,转而露出一个更苦涩的笑容:“那司谦呢?你对他的事总有兴趣吧?"
岑渐南又给裴君泽讲了一件司谦以前的事儿,大抵是他小时候脾气多么多么差,多么多么目中无人.
司谦小时候曾有一件很喜欢的毛绒玩具,每天都带在身上,爱不释手。
有一位照顾他的家仆看玩具太破了,出于好心为他更换了一个新的,顺手把旧的东西扔了。司谦知道后大喊大闹,把
开水泼到了那位仆人身上导致对方毁容不说,还直接绝食…
“他一定非要找到原来的那个玩具,把他们一家人折腾得够呛。司家的人你见过吧?别看对他很严肃的样子,实际上也很宠他的,最后几乎是把全城的垃圾回收站翻遍了,才找到了。"
裴君泽:………哦。
这事司谦也曾经和他讲过,同一件事,通过不同的视角讲出来是不一样的。在岑渐南的口中,这是司谦顽劣的证明,但在司谦口中,他只是想要原来的那个玩具而已,别的都不行.
裴君泽看了看手表,实在没什么功夫和岑渐南玩什么情感攻略了。他直接开门见山:“好了,可以了,你说的那些我根本没兴趣,我不会和你联手的…"
在司谦到来的前五分钟,裴君泽和岑渐南告别了,离开前他最后一次劝告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司谦,可能在你看来他脑子蠢笨,又自大任性,无非是靠丰厚的家底而已。恩…我能理解,岑家早些年的时候的确算是仰仗司家,可这么些年不是也起来了吗?你怎么还是摆脱不了原来的心态,你其实不用一边讨厌他,一边还要和他做表面朋友的。"
裴君泽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有一段时间我也这么想过,所以我说我们永远做不了朋友….你还不懂吗?你在我面前装是没用的,这种把戏太低劣了。"
岑渐南脸色瞬间凝固,那种伪装出来的忧郁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很快,他露出不解的眼神:“那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你也讨厌他,那我们联手不好吗?”
可能是觉得自己遇到了第一个把他看穿的人,也可能是因为别的,总之岑渐南的话又多了起来。
这次他讲述得更真实,讲他的野心,讲他的不甘,讲私生子的身份让他多么多么介怀,讲他的确就是看不起身边那群人等等.
看着他似乎是是把自己划成了一样的同类,裴君泽不得不出声打断了他的真情流露:“抱歉,是你,不是我们。我们还是不一样的,起码这种随随便便就跟人剖析内心的毛病,我就没有,我也不是很想了解你的内心世界……"
岑渐南:"…………"
裴君泽:“我该走了,等会儿司谦要过来接我,如果你想继续待在这的话,也可以…你请便。”
岑渐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