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吻刺 二川川 4663 字 2023-11-03

年关逐渐近了,还有好多酒会宴会的邀约,总不可能一场都不出席。

关睿有点心神不宁,再度汇报工作的时候,拨了电话过去。

那头闻之宴很快接起来,说。?()”

关睿照常汇报了进展,顿了顿,问,“……我忘记了,您之前说的什么时候回国来着?我好提前报备您的飞行计划。”

“……我没说过。”

“那……”

闻之宴嗤了声,“关睿,套我话是吧?”

“没有没有,对不起,”关睿立刻滑跪道歉,“真的要跟您确认一下回国时间。”

电话那端沉默,闻之宴大概低着眼睫,在思考。

关睿补充道,“说真的,我现在手里拿着您的日程安排表,一直到年后,几乎每天都有星标行程。”

星标是重要性的体现,意味着必须出席。

对于寻常情侣夫妻来讲,因为工作缘故不得不异地半年,虽然难受,但也不至于到一方完全赖着不走的地步。彼此约好一周两周见一次,是成年人的最佳处理方式。

可也许是对分开的那四年半时光有阴影,闻之宴似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浪费了。

虽然时间线拉得很长,从初见她到现在已足足七年,可仔细一算,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零零碎碎那么一凑,也只有半年。

他每天都抓心挠肺地不满足。

静默良久,闻之宴点了根儿l烟,口吻几分懒倦,“……明天给你答复。”

“好的。”

关睿答。

他大概也能猜到,闻董不愿意回来,无非是不想跟方慈异地。

老早之前,李佑贤还在手把手教他的时候就嘱咐过,在闻董这儿l,一旦涉及到方小姐,一切事情的重要性都要往后排。

那时候他就问,“可大多数时候,最好还是以集团利益为先吧?”

李佑贤很平静地说,“所以,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必要时候,把闻董的注意力拉回来。”

关睿到现在都记得李佑贤那时的神情,很冷漠,像是在他眼里,事业大于感情是天经地义的。

他完全能理解李佑贤。闻董是天之骄子,钟鸣鼎食的世家出身,可以肆意妄为,即便他躺在这家业上摆烂,那集团也不至于马上垮掉,毕竟背靠着整个闻家,也有家族其他人在集团内任职撑着,又有那么多得力的忠心耿耿的下属。

他和李佑贤都不是这样的出身,必须要拼尽全力才能站稳脚跟,区区感情,怎么能相提并论。

有时候,爱情也是个奢侈品。

-

第二天一早,洗漱完,方慈出来寻闻之宴。

第一眼却是被眼前的景震撼到,二楼十几扇挑高的拱形窗外,是清晨皑皑

一旁矮几地毯上散落着几份文件,笔记本电脑则搁在另一张长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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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是工作了一夜,可看那神情,又像是等了她一夜。

“……要上班了?”

方慈嗯了声,走近了些,“……你是不是快下班了?”

闻之宴抬腕看表,“还有三个小时。”

她今儿l还是衬衫套裙加丝袜的通勤搭配,只不过衬衫换成了黑色的设计款,锁骨下垂落两条细带,走路时会微微荡。

闻之宴完全移不开眼,视线有如实质,一寸一寸扫过她全身。

喉结不自觉地咽动,视线回到她脸上,他称赞,“好看。”

方慈低头看自己,说,“原来你喜欢这种?”

偏职业的穿搭。

闻之宴轻摇头,淡哂了声,“不是,”略作停顿,表情和语气都沉静下来,“……是说你这么穿好看,不是说这类衣服。”

方慈走得更近,单膝跪压着他腿间沙发垫,俯身去吻他。

闻之宴略仰下颌迎上她的唇,很自然地,单手掌心贴合着丝袜,而后往上。

施了力揉捏,冷白手背上青筋一下一下鼓动。

她本意是来一个清晨的轻轻的吻,眼下呼吸越来越重,唇舌交缠,有点儿l失控的趋势,方慈就推着他的肩,强行刹了车,而后抬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不烧了。”

闻之宴明显是意犹未尽,后脑枕着靠背,自下而上盯着她,颇浮浪地笑了声,“限定高温版下线了。”

方慈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床上说的那些话,此刻想起来,简直让人无地自容。

她脸蛋儿l又是一红,“床上的话,不许带到床下来说。”

“得,”他拖着嗓子没个正形,“……方律师开始给我定规矩了。”

方慈本是想瞪他,视线相接,却不期然笑了出来,闻之宴唇角笑意也扩大,彼此的眼神在这笑意中又变得缱绻温柔。她捧住他的脸,再次吻了吻,说,“我得吃早饭上班了,你在家也好好吃饭休息,好么。”

“好。”

一楼餐厅。

拱形落地竖窗开向后院,窗前一张复古圆桌,其上铺着森绿桌布,方慈坐在桌前吃早餐,时不时望一眼窗外的雪。

手机震动,她下意识以为是楼上闻之宴发来的,扫一眼屏幕,很意外,竟是关睿。

「关总助:少夫人,您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方慈:方便。」

关睿电话打来。

先是礼节上问候了一番,然后才切入正题,“……其实,今天主要想跟您聊聊闻董的事。”

方慈默默听着,脸色越来越沉,末了,她只说,“好,我想想办法。”

-

这天,方慈和吴以珊上午外出谈案子,中午就近在金

()融城吃了饭,而后找家咖啡馆坐了会儿l。

咖啡馆开在写字楼下,全透明,外面的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和不断飘落的雪一览无余,金融城的都市白领们行色匆匆穿梭而过。

正午时分,天际仍是一片灰蒙蒙。

闻之宴发了消息来:

「w:我下班了,下午睡会儿l,晚上接你下班」

方慈斟酌了下,回复:

「我晚上可能要加班,不用接了。」

事务所管理人性化,其实一般不会加班。

她只是不想让他折腾。

到了五点半下班点儿l,她看了眼手机,闻之宴没发消息问几点下班,这让她松了口气。

在工位整理材料,确认明天要见的客户,就这样慢吞吞磨蹭了一个小时,才穿上大衣,围上围巾,拿着包下楼。

走出旋转门,外面是伦敦的雪夜。

天地间一切仿佛都静了下来,古老的建筑、昏黄的路灯……

闻之宴就站在楼前这雪中。

他单手插着口袋,另一手拿着束花,这时候正好抬腕看了看表,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色调浓郁的花朵从牛皮纸中探出头,在半空中微荡了下。

那束花她也一眼认出来,德国鸢尾,红酒玫瑰。

方慈屏了息。

不断有雪落在他发梢他黑色大衣的肩头,他抬眼看过来时,红色双层巴士正好从他身后道路上掠过。

慢镜头一样,闻之宴笑着向她走来,低头吻了吻她鼻尖。

也不知道他站在这儿l等了多久,拿着花的那只手,骨节都红着。

接过她的挎包拎到自己手里,闻之宴另一手牵起她,两人并肩往停车的地方走。

短短的两分钟路程,方慈不断地偏头仰脸去看他。

第一次看,闻之宴转过头冲她微抬了抬眉,第二次看,闻之宴就笑了声,弯身偏头压下来吻她。

方慈心里有事儿l,又不想让他看出异常,到了车上,就借口困了靠在他肩上睡觉。

回到家吃饭洗澡。

从浴室出来,方慈终于斟酌好了措辞,准备跟他谈一谈。

主卧起居室壁炉前,闻之宴坐在地毯上,懒懒地倚着沙发垫曲起条腿,手里拿着本精装硬皮书翻看。

方慈在他身侧跪坐下来,说,“我要跟你聊聊。”

闻之宴就把书撂到沙发那头,肘撑着沙发垫支着脑袋看她,静等她下文。

“首先,作息如此混乱,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其次,临近年关,听说集团一堆事儿l等着你处理,”方慈认真地看着他,“最后,我想说,我爱你,我不会再离开你,你就放心回国去,好不好?”

闻之宴静静凝着她,好久都没出声。

方慈探身从一旁矮几上拿过便签纸和钢笔,做出要记录的架势,说,“我们可以定几个规则,比如,每天至少一通电话。”想了想,补充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每天都

对你说,我爱你。”

闻之宴自鼻腔笑了声,过了好一会儿l才开口,“……还有半年。”

方慈摇头,“有个项目客户是京市的,我到时候会出差回去,还有一些假期和年假,算起来,不会那么久的。”

“嗯。”

闻之宴扣住她后颈摁到自己肩头,说,“抱一会儿l。”

于是她就静静地伏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肩上臂上摩挲。

那一晚的记忆就到此处,明明缺少睡眠的是他,她却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闻之宴乘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国。

-

过了两天,陈巧月来到伦敦。

她和方慈之前约定好的,满世界到处玩时,偶尔会到伦敦来歇歇脚。

以前,闻之宴在伦敦交换时,陈巧月也跟过来,那时候她就经常来肯辛顿闻家别墅小住。

圈里都以为俩人是在培养感情,其实他们很少打照面,偶尔相处也是如朋友。

由于这个渊源,别墅管家跟陈巧月算是熟稔,把她当少爷和少夫人的好朋友来招待。

晚上,俩人在二楼客厅壁炉前聊天。

陈巧月躺在沙发上,抽着烟,说,“我想谈个外国男友了。”

音响里正在放《londonboy》,她翻个身趴着,“你看霉霉唱的,伦敦男孩就不错,是吧,又绅士,而且英腔多迷人啊。”

方慈蜷缩在旁边单人沙发里,冷白手指夹着烟,另一手翻着膝头的杂志,笑说,“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已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