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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药暂时短缺,时念虽暂时清醒过来,但是没有麻醉药从血肉中挑出碎石和玻璃渣,难以承受的苦痛,时念内心不害怕是假,但是这个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

觞心疼地抚摸过他的伤口道:“没有麻醉,受得了吗?”

时念沙哑着声音,如同失修的齿轮道:“没事,信我这不疼的。”

医生带着口罩,准备着医用棉花和酒精,戴上手套和消毒的镊子,他道:“开始,忍着点。”,他往时念嘴里塞了块硬些的海绵道:“实在忍不住了就喊,没关系的。”

他这三十多岁的人,这种疼痛的经历又不是没有,想着应该也不会疼到哪里去吧。时念躺在简易的铺着布料的地上,等待着医生接下来的动作。

医生深吸一口气道:“不管你怎么挣扎,不都不会停手,记着。”

时念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医生凝神,将镊子小心翼翼探进伤口,冰凉的铁制品触及血肉,神经元迅速作出反应,疼痛蔓延至全身,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镊子挑开血肉,探取里头的沙砾,坏死的血肉如同肉糜一样和揉开,像是朵血花,在绽放,带着血,血花里头带着沙砾,慢慢随着镊子引导,吐露出来。

时念痉挛的浑身抖动,手指头尖锐疼痛着,叫嚣着,整个肉体如同即将坏死过去,变成空的躯壳。那块硬海绵已经咬得变形了。但他不能动,连挣扎都不能有。他依旧没有叫喊。

时念全身被觞控制着,手背上扎着针,不可以随意让他动,伤口会被划开更大,大出血的话,这里资源有限,血包不多,抢救困难,易触及生命危险。

布料上的水浸染开时念的冷汗,他压抑着疼痛,压抑着叫喊的欲望。不能喊,会影响医生,也会影响觞,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