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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们的成功。

-如果步履维艰的跋涉时我不在,那么又有什么资格分享最后的喜悦呢?

信息以摩斯电码的形式传递,老式的发报手台,只有电键的咔嗒声循环往复。录入用一根传统的手键按下去,输出则来自于无线电,广播滴滴地发出频率:短长短、短短长,黑泽阵用纸笔将它们记录下来,这一刻他忽然知道,唐沢裕一定会走。

-可如果没有你,我们连博弈的入场券也不会有。

传统手键结构简单,需要人工掌控点划及歇息时间,唐沢裕谨慎地注视着每一次按键,确保表述不会出错。于是黑泽阵知道他一定会走,唐沢裕一定会回去,他有自己的信念、理想,同样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当他真正要走,黑泽阵留不住。

他在面对唐沢裕时总有种焦躁感,说不清道不明,如同某种啮齿动物在啮噬血管。当他看过来的时候他的血液会微微沸腾;那种黄昏中投诸的、柔和的眼神,两个人的板车上,这种神情与整个世界无异。

他会无比清晰地回忆起那个深夜的所有细节,当唐沢裕把地图挂在墙上,由他掷镖来决定去处。摇曳的烛火,纸张和手里扎人的木刺,他手握飞镖,以为能就此握紧未来。

他因一个偶然的幸运被他留下,参与进他的生活里,但他不可能永远幸运。

因而他决定杀了他。

唐沢裕像云,像风,自由自在地穿行在这片国度,如非他自己的意愿,他实际上是个抓不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