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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他初衷只是想试探声带宽窄;谁知道呢。啪的一声,唐沢裕的手被从空中扣住。

黑泽阵猛一抬手,牢牢制住了他的手腕。

“……”他忍耐似地,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学。”

时间在笛声中显得漫长,唐沢裕令人惊异地展示了自己光阴虚度的本事。总有数不尽的事供他打发时间;每周两节的课,有时他会教德文、算术,或者只是讲起那些远地的见闻。

雁群南飞,他在水洼里捡起一块碎石,一只大鸟应声而落。

同时门槛上的刻痕也在拔高。

他们的门槛是木制的,来的时候在上面刻下一道,四季轮转,黑泽阵依然只到唐沢裕的肩,青春期的抽条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唐沢裕抬手依然能轻松地搭着他。

“你觉得他们把我忘了吗?”有时候他突然问,黑泽阵摇头,于是他说:“那就再等一等。”

直到内战到来,这时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年。

唐沢裕的时间由大段大段消磨时间的事件构成。没有牵挂可想,他的睡眠就显得安稳。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话说到疲倦再入睡。而黑泽阵还是会把他从沙发放在床上;日复一日重复的动作,指节放在颈侧又拿远。

这个时候,睡梦中的人会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

黑泽阵收回手,而他想的也是:还是再等等。

——轻而易举的死亡又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