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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阵依然不语。唐沢裕又说:“我和他们是聊得来,但也只能聊他们知道的事,他们又不了解我。”

他余光注视着小孩脸色,窗外昏暗的光线里,他依然抿着嘴,紧绷的神情却松动很多。不知道哪句话起了效果,但他确实是哄好了,唐沢裕就把重量靠在他身上,一根根掰指头数:

“不知道我喜欢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不知道我会不会洗衣服,他们说我挺全能的,不过其实不会,还有,白面包还是黑面包——”

唐沢裕笑起来,“不生气了?”

其实黑泽阵的气早就消了,来历不明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被他这么一问,马上脸色转晴又显得有些没面子,黑泽阵就继续绷着张脸。

唐沢裕凑近看他的表情,忽然拉长了语调道:“我好饿——”

“……”

“今晚吃什么?牢房里连口水都没有,黑面包还是发霉的。等等,该不会我已经没饭了吧?”

黑泽阵终于开口道:“蘑菇汤。”

两人都心照不宣,这茬就算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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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黑泽阵算不上好说话,或者说,掌握煮饭大权的人就是有这种权利任性。很多时候,是唐沢裕看着他的脸色哄他。

但这并不是一种什么让步、迁就,黑泽阵心底清楚,以他的脾气,需要乞丐帮忙时都能行吻手礼。他没有多高的原则标准,很多时候不过是顺手为之,黑泽阵默然旁观,起先在心底觉得轻浮,后来又意识到,这种散漫随性的做派只是种处事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