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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他的情绪却一下子低落下来。

不知缘由的沮丧来势汹汹,简直像夏季傍晚的暴雨,乌云霎时间卷满了半边天。

信件还锁在抽屉里,先前只看到一半。因为琴酒回来,阅读的进度被中途打断,唐沢裕一直惦记着这件事,还想趁他不注意找机会。

可船舱就那么大,没有给任何小动作以容身的空间。发现这里能一览无余,毫无作案时机后,这个念头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他一个人,当然能顺利地读完信,甚至唐沢裕乐意,不但是坐着看,他躺着看、甚至倒立着看完都可以,他只是突然没有了当时的心情。

那种期待中隐含着欢欣的,为另一个人的离开而松了口气、迫不及待想翻箱倒柜探索的无拘无束,无论如何也不再有了。

唐沢裕几乎食不知味地扫完了后面的段落。

他还是重新撬开了抽屉的锁,却每看两行就要抬起头,如果有人经过门外,那他一定是第一个发现的,可走廊里却只有长久的沉默。

时间似乎被拉到无限长,日光的推移都显得那样缓慢而难以忍受。

一片安静中,最遥远细微的脚步声都能鲜明地分辨出来。唐沢裕立刻起身,将信一拍就匆匆过去,银发的男人反手关门,略带讶异地看向他:“醒了?”

唐沢裕:“你不要动。”

然后他扯着他的领子,仔细在里面嗅了嗅。

——他当然什么也闻不到,这么长时间过去,残存的气息早散尽了。

琴酒安静地垂眸下来,黑大衣带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尘仆仆气,让他不动他就在门口,墨绿的目光被挡在眼睫下,使他冷峻的面容近乎有几分柔和。

嗓音也相应的放轻了。

“……怎么?做噩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