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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安室透没有被当场说服也没关系,因为之后的时间里,他还会不断地回想起这件事。

这场谈话所根植的,其实是一颗改变的种子。

一个光明正大的阳谋。意识到的一瞬间,安室透便已窥破了这个心理学常见的小把戏。然而遗憾的是他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因此,这一技巧对他也同样适用。

对方的计策,的的确确、切切实实地生效了。

直到后来的电话亭中,安室透耳畔回响的,依然是黑墙背后所传来的话:

“暂时不谈这些形而上的东西,就说你所供职的公安本身。”

蛊惑般的言语听上去轻飘飘的。“从建立的背景上说,或许过去,它的确是顺应历史发展的产物。公安曾经是正义的一方,但这不代表时过境迁,现在的它依然是。”

你所守护的国家,它在抽象的概念上是纯洁无瑕的,这点并没有错。

可当国家的概念,最终落实到权力的执行上呢?

“睁开眼看一看吧,降谷零警官,”他声线微微含笑,“权力的执行需要人。那么,你是在为抽象的概念工作,还是为那些将概念落实为制度的人?而那些人,究竟是单纯的人,还是——”

“……”

“被权力腐蚀同化的走狗。”安室透低声喃喃。

此时此刻,电话的对面叫嚣的,难道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