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在沙发上,双手抱胸,大有一副在这里等到天荒地老的架势。暗中只见他墨绿的瞳孔沉沉,眼底深处倒映的微光,像暗处蛰伏的、捕猎的草原狼。
玄关门声一响,冰封的塑像终于抬眼。
“——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唐沢裕没有说话。
他的心情还是不爽,在外游荡半天,这种郁闷的情绪也丝毫没什么缓解的架势,甚至因为某个临时改变的计划而愈演愈烈。他自顾自换好鞋,单手按亮开关,暖白的光线淌满了整片空间。
回家的第一件事是洗澡。
唐沢裕已经洗过手,身上却依然不可避免地驳杂了别的气息,何况那里的狗还不止一条。对五感敏锐的琴酒来说,让这样的味道停留着才是件难以忍受的事。
他闹脾气没开口,琴酒也没有再说话,径自从沙发起身,不远不近地缀在身后。
唐沢裕进主卧他就进主卧,唐沢裕去卫生间他就去卫生间,刚开荤的大型犬也这么寸步不离地守着猎物。直到唐沢裕进了浴室,砰地一声,薄薄的门板合拢在眼前。
潺潺的水声响起来。
门后的眼神里压着暗芒,琴酒克制地抱胸忍耐一会,最终冷冷出声道:
“你去哪了?一股狗味。”
——说得好像你不知道一样。
唐沢裕很想不阴不阳地回怼一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取而代之的是调大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