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外的心软并非导致他不爽的根本原因,事实上,今晚唐沢裕压根没打算出现在杯户公园。
一次心血来潮的行程,他自然也没有能达成什么目的的期许,尽管聊到尾声,有那么一瞬间里,唐沢裕的确是想要说服安室透放弃的。
这样一来,接下来的一切也会更加地顺理成章。
最后关头他改变主意,这才有安室透注意到的,一闪即逝的攻击性。
一次的心软并不会改变什么。
真正让唐沢裕憋闷的,其实是他出现在杯户公园的原因。
热水腾腾而下,狭小的空间里缭绕起氤氲的水汽。脱下衬衫,粗糙的布料和胸口摩擦,已经有点红肿的部位,神经末梢传来细微的疼。
唐沢裕嘶了一声。
可破皮的不止胸口,深深浅浅的红印几乎遍布全身。腰上还残留着大片淤青,记忆是关联性的,随之浮现的是过高的体温和手。
铁钳一样,……藏都没处藏。
世界被泪水迷蒙,只剩一片铺天盖地的银白色。从里到外都被完完全全地占领进犯,侵略性的气息从鼻端一路延伸至五脏六腑。动荡的浪潮里他只能将手臂抵在前额,以微不足道的力道妄图抵抗一波又一波接踵而至的侵袭,尽管那反抗脱力到近乎于无。
恍惚间耳边卷起巨大的嗡鸣,他连自己的喘息都听不见。
巨大的浪潮将他铺平在礁石上,融化进银白的海浪。恍惚间只有热源的存在感如此鲜明;思维和语言轰然粉碎,折磨的过程漫长到近乎刺骨,他连指尖都在抖,混沌的脑海里只剩过电般的痉挛感,顺脊椎寸寸而上,轰然炸响在大脑皮层。
最后的理智试图逃开,刚离开一小段,就被扣着腰窝,发狠似的拖回来。
全然失控的感觉令他狼狈而烦躁,无论带来这种感觉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