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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呢?”琴酒低声道,“还是按原计划来?那我岂不成坏人了?”

“你不是吗?”唐沢裕无辜眨了眨眼,“我也是啊。”

他倒退着走出门,直到离开前他都一直是看着琴酒的,眼神专注,目光一眨不眨,最后几步时琴酒终于追了上去,于是他扯过他的毛衣,在门口交唤了一个吻。

从没有这样的一刻,唐沢裕如此痛恨过自己的观察力,所有的思绪无风自动,纷纷扰扰的表象拨开,直指迷雾后伫立的答案。

唐沢裕低声说:“是他……对吗?”

瓢泼大雨下,依然燃烧不息的火场。摇曳的人影已经消失了,似乎过去了很长时间,大雨息止,直升机的桨叶重新旋转起来,相同的人影逆光走来……他像被灼痛般,仓皇地收回眼。

电话的那一端,静默的呼吸。

昏暗酒馆里的擦肩。

漆黑车窗后的对视。

燃烧的背景里,挡住碎片的手。

唐沢裕笃定道:“是他。”

可过去的唐沢裕看不到现在的自己,自然也无法回答。一切犹如一场荒唐的默剧;透明的壁障外,轮回的死亡景象;点着烟的、过去的唐沢裕;贯穿琴酒的子弹,和自己曾有过的肺癌。

唐沢裕低头转向地面,那里已经有很多烟蒂了,无数烟蒂连成轨迹,从自己的脚边一直延伸到另一个人手里。

距离更远的已经腐烂衰败,与漆黑的地面融为一体,然后烟蒂便逐渐新鲜起来,直到唐沢裕的食指与中指间,那根烟才刚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