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记得了。”
“记不清了吗?”陆重雪托起时南絮,修长的手指穿过微湿的青丝,很有耐心地温声说道:“可我进屋时,分明看到了一只空了的玉壶和弃置于一旁的狼纹锦缎,那草原野狼莫不是还将其弄得溺了不成?”
时南絮眼睫颤了颤,扑朔迷离的,忙伸出手去捂陆重雪的唇,她哪里听得陆重雪顶着一张这样光风霁月的清俊面孔,用清冽如泉的嗓音说出这等话来,而且忙不迭地否认辩驳,“未曾有过!”
说起这事,时南絮都从未想过这般的事,现如今回想起来,连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
陆重雪见她这眼眶微红的模样,不再说什么,只是临近天明将睡过去的时南絮送回了宅邸。
而这一觉,时南絮直接睡到了夜里才起来,刚坐起身就看到坐在榻边的少年,穿了一身天青衣裙,披着雪色的斗篷,手上正把玩着那对时南絮还没有完全做好的鹿皮绒护袖。
烛火熹微,柔和了他昳丽的眉眼。
是少帝陆君辞。
听到榻上人起身的动静,少年转过身来冲着时南絮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夫子醒了,现今感觉好些了吗?”
时南絮揉了揉头痛欲裂的额头,都有些记不清楚是何人送自己回来的了,只记得那人身上的冷香,“好些了,只是额头还有些疼。”
她记得自己好像是在年夜庙会和陆重雪走散了,结果被自己亲手放了鸽子的拉苏勒给抓了个正着,然后拽去质馆中喝草原上的马奶酒了。
至于醉酒之后的一幕幕,时南絮自是记得的,但还不如忘记了才好。
“今日上朝时看到夫子未曾来,我着人问了,才知是夫子身体不适,今日告假了。”陆君辞抬着那双纯然无辜的眼眸看向时南絮,“夫子瞧我这身衣裳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