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长乐握住了时南絮要摸索自己伤口的手,用打湿了的帕子为她擦拭干净指尖的血迹,顺手草草地洗过了自己额间的伤口。
他将时南絮脸上的担忧心疼神情尽收眼底,心念一动间,不动声色地牵过她的手覆于自己清洗好了的伤口上,轻声道:“只是有些疼。”
果不其然,长乐就在少女温柔的眉眼间看到了心疼之色,薄唇轻抿,却是抿出了个浅笑。
时南絮从柜子里寻来了平日长乐带她去山间采回来的草药,碾碎后给他敷在了额头上,再用干净的麻布细心缠好。
谁知雪夜里,那董老二的大哥竟然踏过一地大雪,拎着一小包黍米来给时南絮二人道歉了。
长乐神情沉静地凝视着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只为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道歉的董老大,未曾作声。
心中陡然想着,若是他的弟弟还在自己身边的话,养成了董老二那般混混之流,平日里不是去偷鸡摸狗,便是去惹是生非招惹正经人家姑娘,便是他这个做兄长的也要先打死他才是。
穿着粗布洗得都有些发白的衣裳的董老大递过手里的东西,却见长乐并没有伸手的意思,额上不由得冒出来冷汗,却不敢说什么。
还是时南絮牵了牵他的衣角,长乐这才伸出手接过董老大带来的黍米。
按照时南絮的意思出门送董老大的长乐倚靠在院子柴门边,眸光冷淡地落在佝偻着腰身准备离开的董老大身上,突然平静地问道:“你想董老二死吗?”
草灯朦胧的光下,那道身影僵住了一瞬。
董老大转过身来,讪讪地朝着长乐道:“时家兄弟这是开什么玩笑呢?”
长乐没有回他这句话,而是接着说:“你的儿子不就是董老二不小心浸死在河塘里的吗?”
在说到不小心两个字的时候,长乐的语气还重了几分,冷气乍现。
至于这董老二要浸死兄长的儿子的缘由,有心人思量下就能够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