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微凉的手离开暖玉中,时南絮忽觉自己就像是失去了壳子的荔枝。
萧北尘无疑是十分善于攻心的,她一开始的防备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在他指尖掌中沁出泪水和荔枝清甜的芬芳。
时南絮整个人绷紧了,宛如冬日僵直的朱笔,染上了红蔻丹的手搭在萧北尘肩头,眼尾随着挞伐的步履沁出了泪。
以金线绣了龙纹的帘帐晃出层层光影,纤细白皙的手腕间珠链摩挲出细微的声响,夹杂着雪水化开潺潺流落下枝叶间的滴答声。
就在时南絮已经泪眼婆娑地捂着腰际腹间无助地发出泣音时。
宽厚的大掌就覆于她手背,萧北尘垂眸看着她手心下微隆的弧度,不曾言语,然后慵慵恹恹地掀起眼皮看向了帘帐外。
许是这会子喂得多了。
布满梅花痕的手臂攥住了枕巾,却又很快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严丝合缝地扣住了,不容其往前瑟缩逃脱。
“皇兄”时南絮哀求出声,已是有些恍惚了。
萧北尘衔着一枚桃花尖,温声低低地哄道:“安柔,安国以柔。安庆王朝当应安柔为盛世天下。”
前半句话时南絮未曾听清,却听见了后半句。
“皇兄在。”
如何拥清冷端庄的明月入怀,那便是登上高台,伸手便可触及。
可惜萧北尘并不知晓,明月冷清,暖不了。
纷飞的鹅毛大雪中,在宸华殿门前立着一道瘦削的身影,锦衣玉袍的青年。
正是陆延清,他眉目微敛,苍白的薄唇抿得很紧,听着殿中的声响,声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