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听了这个消息的陆延清面上无半点喜色,反倒是黑眸清沉,唇抿得极紧,甚至松开了陆尚书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是了,他早该察觉到。
非先皇血脉或许只不过是新帝下的第一步棋,不过是为了掩饰他对安柔的情意。
“父亲,孩儿有要事要请见陛下。”
一路恍惚的陆延清在回到府中换洗好衣裳后,倏地回过神来,唤来了马车便直往皇宫而去,手中紧握着时南絮当年赠予给自己的青玉竹枝发簪。
马车的轮子碾过细碎的雪,发出了簌簌的声响。
而此刻的宸华殿内,已是一片暖春盎然。
殿中的银骨炭和地龙烧得足,是以即便衣裳单薄也察觉不到凉意。
借着萧北尘的肩头坐稳的时南絮侧首看向外头,所有的宫人都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寝宫,她隔着床幔望着那摇曳隐隐绰绰的烛光灯影。
“安柔在看什么?”
时南絮看了良久才转回头,捏紧了手心的袖子,轻声问道:“皇兄答应安柔的,可作数吗?”
萧北尘闻言笑了笑,清沉的目光落在她挽发用的白玉兰发簪上,忽然伸手抽出了玉簪,“君王之言,不可作伪。”
她被萧北尘伸手的动作一惊,模糊的视野里只能看到他抬手的残影,下意识地往一侧躲了过去。
却听到了榻下清脆的一声响,原是她刚刚躲闪的时候,撞到了萧北尘的手腕,他目光微闪,顺势让簪子滑落手心,摔在了榻下。
伴随着清脆的环佩声,作工精细的白玉兰发簪便摔断了,徒留两三截静静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