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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北尘未曾出声,只是端起了一旁矮几上已经放凉了的药碗。

闻言过了许久,萧北尘垂眼看着青玉碗中黑不见底的汤药,拿汤匙搅弄了几下,温声道:“父皇忘了吗?大皇兄已经被你贬为庶民了。”

庶民?他何时下了这个旨意?!

榻上的安庆帝惊怒,甚至想要坐起身,却被萧北尘随意伸出的一只手按了回去,他甚至还温和地笑着,“龙体要紧,父皇可莫要动怒。”

“你这孽畜做的?!”安庆帝咳出了一口鲜血,溅喷在锦绣被褥之上,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纵然萧璟冠礼之上做出那等离经叛道之事,但安庆帝看着萧璟长大,怎会不清楚他那不长心眼的脾性,定是被不知何人给陷害了。

被骂孽畜这种话,换做是旁人早就已经勃然大怒了。

但萧北尘只是有些疑惑地垂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垂死挣扎的安庆帝,施舍般启唇说道:“父皇可当真是无情啊,这些时日在你膝下侍疾的,可都是我。”

萧北尘的脸生得好,但面无表情地看人时,未免显得有些凉薄。

安庆帝早已深知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早早地便拟好了遗诏,想要将位置传给萧璟。

萧宸阳心思毒辣,他日他若是走了,未必会善待安柔。

而萧北尘虽是看着无一处纰漏,甚至朝中不少官员对他可是赞不绝口,但安庆帝就是觉得他像是披着一具玉瓷般的壳子,令人看不透。

是以安庆帝并不放心他会好好照拂自己的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