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吧, 李郁萧琢磨也不能怪穆庭霜,毕竟要事先请旨的话,李郁萧一定不同意避险,一定会亲临, 万一鸮靡看圣驾不在警觉起来呢, 一个警觉,万一他就给匕首半道上扔了藏了呢,那就抓不到现行的。
一定会意见相左的事, 是以穆庭霜先下手为强。
李郁萧暗笑自己,是不是傻, 靠谱的事料不到,不靠谱的事瞎想, 穆庭霜在内廷欺男霸女?亏你想得出, 但穆庭霜这般先斩后奏的大包大揽做派,你怎么还料不到?他不就这样的人。
闹这一晌, 陛下说要补午间的休憩,合衣躺到榻上闭起眼睛。
和衣躺下,李郁萧心绪难平,他惊讶,不是惊讶穆庭霜,是惊讶自己。这你怎么还料不到,心智大乱,你竟然心智大乱到这个地步。
陛下心中惊涛骇浪且不提,接下来几日,砂织舞侍行刺的案子审得如火如荼。
按理说,砂织向中州臣服,荆家军在边境睥睨,怎么说他们王子进献的人都不该有行刺的心,原来这里头另有缘故。说这砂织王庭昏庸奢逸,无休止地增加赋税徭役,百姓苦不堪言,终于有一支没落贵族纠集人手竖起反旗,这支叛军曲突徙薪,为防中州发兵增援王庭,因派人潜进使臣队伍,想着倘若大晏皇帝殡天,那么一定自己先要乱上一乱,想来就没工夫插手砂织事务。
这话,是穆庭霜一五一十报来。
这时候距离拿人已经好几日过去,李郁萧已经好几日没见穆庭霜,不是说穆庭霜请见他不见,也不是他没诏人进宫,而是,穆庭霜对他避而不见,今日甫一听说穆常侍求见,弄得他还挺忐忑。
没成想没一句不是正经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