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顺溜告诉:“宣义侯乃朕的仲父,宣义侯夫人自然也德高位尊,裴夫人又是鸣鹢亭侯的嫡孙女,南阳裴氏嫡脉,身份高贵,不如请裴夫人来主持便了。”
那行,当然行,其实只要不是太后谁都行,是裴夫人,那自然只有更好。太常卿赶着领旨出去安排。
他前脚出去,后脚穆庭霜从帐子后头转出来,肃冷的一张脸孔,偏生唇边似有若无一缕笑,向上首李郁萧道:“搬出臣的母亲做什么?”
“咳咳。”陛下望一望殿中,黄药子知机,一躬身领着人出去。
再望一眼穆庭霜,第一眼就望着他的嘴角,因很快收回目光,只道:“不是说不是你亲妈么。”
“嗯,不是臣的亲生母亲,”穆庭霜面上笑意伸展,“是以,稍微有些小病小灾也不打紧,是么?”
他越笑,好像打定主意恃靓行凶,一尾笑影儿招招摇摇净往人家眼前撞,真是烦,李郁萧干脆阖起目仰倒在椅背:“就是你亲娘,该微感小恙还是要感的。”
裴夫人受命主持祭礼,没成想临上拜月台前“微感小恙”,不能成礼,又没有旁的合适的人选在宫中,那怎么办嘛?只有太后顶上。
人呢,放出来容易锁回去难,一旦松这个口开这个头,后面彻彻底底解开禁足,穆涵是挡不住的。
早前荆睢奉密诏送太后与汝南王回国都,人一回来就被各自拘押,丞相府雷厉风行格外决绝,满朝文武谁拦都不管用。
倒也有臣子有心多问一句,譬如荆睢,奈何穆涵滴水不露,只说涉及巫蛊兹事体大,又事关天家声誉,还望将军秘而不宣,只当两位贵人从未离宫便了。
不是不知道穆涵且要撒一撒气,可是,一月过去,一季过去,穆涵还是没有松口的迹象,眼瞧着,确实是更多的疑心落在南方,落在荆睢身上,但是并没有因此轻轻揭过太后和阿荼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