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萧一面听一面心里吸气,这真是好大一盆脏水,就差直接说太后要谋权篡位,李郁萧也半张着嘴假扮惊呆。
“一应巫蛊物什已经在长信宫与麟趾宫尽数搜出,陛下要查验么。”穆涵一锤定音。
李郁萧装作咬咬牙:“要,朕要看,朕不信。”
穆涵一招手,他的长史奉着一盘子东西进来,大眼一扫,李郁萧发现就是之前的巫蛊娃娃。
这些娃娃又没写名字,穆涵这是见诡计败落,索性不装了,既然没写名字,那么相爷说出自谁的手就是出自谁的手。
穆涵又提点几句,诸如太后一向宠爱汝南王,対陛下多有苛责,还在宫中纵火,眼里何曾有过半点陛下为君的尊严,云云。
李郁萧配合,脸上从呆滞到惊疑不定。
眼见殿宇深处的香色帐子摇曳不止,是穆庭霜藏在里头,李郁萧定一定神,作得又痛心又颓丧模样喃喃道:“朕待他们不薄,朕待他们不薄……”
说着竟然一颗一颗眼泪坠下来,一国之君当殿垂泪。穆涵稍稍劝一二句,可说出来的话,细品都在阴阳怪气,迎着风口赶火,李郁萧哭得只有更厉害。
半晌终于止住泪,哽着嗓子道:“这可如何是好,向生母和亲弟问罪,总是有失孝慈,这……”
“臣已经替陛下想好了,”穆涵施施然开口,“陛下所虑其实很是,巫蛊毕竟是大祸,史书工笔总是难看,可这等过错不罚不行。陛下或可下一道旨意,斥责汝南王狂悖无礼或者旁的罪名,打发他到太庙服素禁闭,知错再赦出来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