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父,”李郁萧眼神躲闪,要起身,穆涵一挥手叫住了,李郁萧就愈加瑟缩,左右蜇磨片刻才问,“仲父今日怎来了。”
“陛下,”穆涵微微一笑,“陛下这几日时常召臣,怎么来问臣呢?”
“朕,朕……”李郁萧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在榻上坐正身体,“庭霜说母后与阿荼已经平安追回宫中,这当中全是仲父的功劳。仲父恪职奉中,允执宽柔,有丞相在,朕方可安心。朕知道母后和汝南王他二人対仲父多有不尊,只是、只是……”
宽柔二字,用得好啊。
穆涵好整以暇:“只是如何?”
李郁萧满面忧心忡忡,好似鼓足天大的勇气:“只是母后性子向来执拗,阿荼年纪又还小,若是果真见罪于仲父,还请仲父海涵,切莫记他二人的罪过。”
说完他眼睛一闭,一副视死忽如归的样子,穆涵便笑:“陛下请臣不要记他二人的罪过?陛下可知他二人究竟何罪。”
李郁萧睁开眼,眼睛眨一眨,吊着眼皮突出一个懵懂无知:“何罪?”
穆涵道:“他二人为巫蛊,诅咒陛下呢,陛下倒好,竟还替他们说话。”
啊?说什么巫蛊,连证据都被掉包,穆涵这怕不是要来硬的。他硬李郁萧不敢硬,只敢张着眼睛假意辩驳:“不,不会的,母后虽然与朕多有不睦,可她到底是朕的生母,阿荼,阿荼也是朕的亲弟弟,朕待他一向亲厚,他们为何要诅咒朕?”
“正是因为陛下不听话,”穆涵声量放轻,仿佛蛊惑,“太后是陛下的生母,可太后也是汝南王的生母,人心都是偏的,既然陛下不肯听话,那么太后当然想叫听话的小儿子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