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几日风平浪静,问候倒是每日送来,陛下手信渐渐不再用丝帛,开始用笺子。精巧的纸笺一角埋着白梅骨朵,是上最后一道浆之前,陛下亲自吩咐叫添的,单门供栖兰殿往荷西佳处传信,再用心也没有。
丝帛上虽也可绘制图腾,可总没有笺子精细可爱,陛下的白梅笺携一个雅字和一个情字,一己之力,一时不仅白梅,往纸浆里调各类花香花色的风气风靡洛邑,尤其情书家书,许多人开始笺纸传信。
然而风行的源头却开始有点子其实难副的意思。
栖兰殿的白梅笺瞧着是日日往外送,上头却只得泛泛之言,有时直抄《诗》句,珍而重之叫封进匣中的只有寥寥几个字,外人眼里鲜花着锦,其实个中冷暖只有收笺子的人自己知道。
如此数日,穆庭霜再坐不住。
进宫。
一切一如往昔,栖兰殿外他将将停一步,黄药子立刻亲自引他进去,没有叫他多等哪怕一刻,陛下见着他也和从前一样,亲昵熟稔言笑晏晏,那个笑无比真心实意,只是,身边随侍的汝文弼等人,陛下并没有叫他们告退。
似乎在谈论推行纸张事宜。
事是正事,是大事,可穆庭霜听两句却有些走神。
如今的建章宫,各内侍宫人虽则仍有穆涵眼线,但经过黄药子这内侍总管大半年的收拢拿捏,北台栖兰殿陛下已经可出入随心,言语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