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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也是在官家长大,沈盛这么一点拨,时昭自己就能往深处想了,平日里只是他懒得去想罢了。要是寻常来往时昭并不害怕,思及深处,如果是自己给皓月打掩护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时昭不敢想象。

朝廷明令被罚没从妓的犯官家眷不得免除肉刑,但皓月现在还是清白身……

时昭越想越心惊。

以前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仔细想来,这事真是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他纨绔不堪,胡作非为;往大了说,说是欺君也不为过。

而欺君之罪,轻则杀头,重则抄家……

倘若有心人真要致自家于死地,那这事是往大了说还是往小了说,根本就不用想。

冷汗从时昭脸上滑落,他大汗淋漓地望着沈盛,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沈盛沉默地望着他:“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跟你娘回去吧。时鸿故友就你一根独苗,还指望你传承香火,光大门楣。你要好好活着,才能对得起你爹的付出。”

时昭失魂落魄的跟着母亲从沈家别院返回府中,一路无言。

回到家中端坐许久,时昭忽然朝母亲跪下道:“母亲,是孩儿害了父亲,是孩儿害了父亲!”

说罢嚎啕恸哭。

时母抱着趴在怀中的儿子,不知是早已哭干了眼泪,还是决定现状如斯,已经没有追究的必要了。她温柔地安抚悔不当初的儿子:“这不怪你。别人想陷害你父亲,总会想尽办法。我儿心地善良,怎可能见死不救。要怪只能怪贼人太过狠毒。”

“过去的事,便都过去了。你一定要听你爹的话,好好的振作起来。沈盛虽不是一个义士,但有一点他说得没错。时家只有你这一根独苗,如果说你真认为自己有过错的话,那就去为咱们时家传承香火,开枝散叶,光大门楣,这才是你悔过的真正表现。别的,都是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