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第一次点了人作陪,第一次在春满园留宿。
此前拼命逃跑的小倌大约是也觉得自己能给他庇护,惊奇地没有再反抗。
当晚酒过三巡,在一众兄弟的起哄下,时昭稀里糊涂地跟着小倌进了房间。
关了门,小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他放过。自言有未婚夫婿,自己如今落难,想必对方也是心急如焚,四处寻找;若是得知自己处境,定会设法前来相救。
时昭是被一众兄弟起哄推进来的,他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别的念头。小倌如此一说,自是更不会有了。
他将人扶起:“你别害怕,我只是见你可怜,护你一程罢了。你既有未婚夫婿,又是如何落到如斯田地?你未婚夫呢?”
小倌才告知自己身世,他名唤皓月,原名文心,是犯官家眷,因父亲牵连朝廷政事被抄家。家中男子被杀的被杀,流放的流放;女子与双儿则均被罚没入教坊,后被罚卖去各处。
未来公公与父亲同朝为官,家中出事时,未婚夫婿恰好外出。未婚夫君是从军之人,或许也攒下了军功,他若知晓,定能救他出水火。
时昭见他言谈举止谦和有礼,是像大家出生的双儿,可怜他家中遭难,对他和他夫婿之事也很感动,决定帮他一把,给他赎身,然后让他去寻自己的未婚夫婿。
皓月却并不激动。他黯然告诉时昭:“我是犯官家眷,除非陛下大赦,只有有军功之人可以用军功作保,方可赎身。”
时昭不了解律法,不知是否如此,他回头去寻问老鸨,得到答复如是;不死心,又查看本朝律令,也是如此描述,才知皓月所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