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儿子垂头丧气的样子,时鸿又宽慰道:“如今最重要的证物被人毁去,即便不能提前斡旋,哪怕是按程序堂审,只要赔偿苦主到位,想来也不过是丢官坐几年牢。损毁的战车没量到尺寸,你不用太难过,你和你母亲也不用太过担心。”
时鸿说罢又闭了闭眼道:“想不到我一生与人为善,却也免不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结了仇。”
自己明明量到了损毁战车的尺寸,为什么要说成没量到。时昭完全不能接受。但听到父亲随后的感慨,他又理解了父亲的说法。
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自己。
“父亲……”时昭隔着牢笼栏杆,泪流满面。
时鸿伸手抹了抹儿子脸上的泪水,将图纸叠好交给儿子,给儿子打气:“我不是圣人,并非别人暗算我也无动于衷。你把这些东西收好,时机没成熟前不要拿出来。明白吗?”
听了父亲的话,时昭精神为之一振,赶紧用衣袖擦干眼泪,将图纸藏好:“孩儿明白。”
“你回去吧,我累了。”时鸿靠在墙上对儿子道,“想来是有人想要我的位置,给他便是。你近日少来,免得落人口舌,等着公堂应诉便是。”
时昭不舍得父亲在此吃苦,又不想违逆父亲,点了头。
离开大牢,时昭想起此前与士卒家人达成的赔偿协议。全家原本都靠着父亲的月俸和手工经营过活,如今父亲入狱,月俸没了,店里也经营不下去,还要付店铺租金和掌柜小二的工钱,家中收入来源一下就断得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