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舟神色一时错愕。
祁青鹤望着他的眸子微深,“我知道你此来临安的目地是什么,子行。”
嵇舟有沉默了下去,只这一次比之前还要良久,甚至于连面上都带着些凝重,又有复杂的望着他。
“剩下来我要谈的事情已不是你能决定的了的。”祁青鹤道。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嵇舟低头失笑。
瞒他都难,何况是骗他。
那一颗玲珑心端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只不过是他向来不喜将重心放在这些朝局当中的尔虞我诈之上,学得那些千万卷书藏原是应当用来一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黎民百姓的。
学识立国,而国以民立。
所以他们这些读书之人,他日考取得功名,应当是为了报效家国为一方百姓解惑得以安居乐业。
而绝非是一已私利。
那是秦弈先生在授业之初便说与他们的话。
可堪数年过去只他孤身一人始终践行此道,至以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
“……”
牢狱之中一时寂静。
静得连砖缝之中呼啸而过的冬风都已止歇,只是寒烛朔绝,一片生晦的光影在这一方逼仄狭暗的牢笼中的流动着,高悬的锁链霜冷非常。
嵇舟在问完话之后,转身离开了这一边的死牢,只走去了一墙之隔的地方。
“主君。”他拱手向立在里面的人一礼。
“我现在却在想,是否我这一番亲身前来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沈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