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锋声唳。
朔寒的白刃正照上了他的双眸,映着他那一身朱红锦云的官袍,白芒惊寒, 只立在那里的人却是丝毫的不为所动, 更不见有任何的退让。
抽鞘而对的刀是削铁如泥的刀。
百钢精炼。
怕是只要轻轻一力, 就能一刀剖膛不留一丝的生机。
“王爷,王爷不可……”单正阳自司文吏小官一步一步做到今日的知县, 而今刚刚接掌不久,又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一双腿直发软, 嘴有微开的止不住颤着,脸色更是煞白至极。只在那一片锋芒中一边半举着双手至胸口一边语无伦次的劝道, “王爷,这——这事万万不可!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
一旁的师爷虽然是有见过了大风大浪的人, 但如此焦灼对峙的场面却也未有亲身经历。
刘能攢了一手心的汗, 到底是人微言轻,虽然他巧舌能辨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插话。
白刃带杀。
惊风中庭院的寒叶狼狈的卷走四逃,犹见着枝上的雀儿仓惶旋空而去, 拍扇中寒羽自半空中飞落, 是满庭的锋芒,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祁青鹤一身朱红锦云的官袍落身,立如松木不动。
“将在外, 而令不授。我为皇止钦赐御史特来临安悉查西陵王沈蒙遇害之案, 案由未清, 疑点未明, 从犯亦尚未可知也, 若未有俱细查清, 此案在我祁青鹤这里便就是结不了。”
清冷的声音字如玉石,未闻怒威却又是每一个都铿锵有力。
祁青鹤长身而立,面容生冷的掠过了那一把把抽鞘而出的寒刀,望着那方衣着雍贵的人,“纪王爷如此百般阻挠本官继续查案,可是想要违抗圣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