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雾小时候和她睡一张床,总是大半夜突然被妈妈抱得很紧。
直到她迷迷糊糊间回抱住她,往她怀里钻:“噩梦飞飞,雾九打跑他们了,妈妈不怕。”
女人抱她的动作才会慢慢放松下来。
很多事情,郗文容不告诉她,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她很聪明,从小就聪明,从几本残存的日记就大致推断出了当年的父母爱情。
她看着小心翼翼整理她画具的郗文容,又想起刚刚客厅里和她争吵的画面,于是握着的拳慢慢松开了。
那个男人有钱可以让郗文容不再为生活奔波操劳、
那个男人对郗文容很好虽然郗雾讨厌他、
那个男人有钱可以让郗文容去巴黎了却心愿、
那个男人可以让她妈妈开心……
死掉的肉包和活着的母亲。
狗的寿命只有十几年,如果肉包没被蒋透杀害,也许明天也会寿终正寝。
可是郗文容心底那个埋得很深的芭蕾梦还没有实现。
郗雾知道的,十几年来,郗文容从未荒废过练习,因为她妈妈觉得万一呢?万一哪天老天爷瞎了眼,让她有再次登台的机会呢?
哪怕一次也好。
加尼叶歌剧院的舞台她也许还能去呢?
你看,这选择多好做?
她握拳的手松开,插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
不就一个讨厌的继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