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了一会儿末日复兴派。我问不落为什么叫我来。他看着沉迷于节奏的乐手,说道:‘你喜欢地球人吗。’
“我点头,望着他头顶的发旋,说:‘嗯,地球人很深邃。’
“他继续说:‘你也很热爱你的事业,珍惜你的部员。’
“我只能说这一个单音节字:‘嗯。’
“我们离得很近。他忽然说:‘所以你喜欢的究竟是环境测试部的成员,是单纯的地球人身份……’他缓慢地吐字说:‘……还是我。’
“我大脑停摆的时间比之前加起来的时长要更久,以至于一时没有理解这个问题的意义——这三个选择都构不成并列关系。
“可我的沉默似乎让不落误解了,这给他本就不稳定的情绪添了一点火。他的语气里掺杂着苦涩的笑意,他微醺着说:‘结果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蠢货在纠结、在自作多情,你从一开始就不是认真的,是吗。’
“我反应过来,知道了他在说表白的事情。我对他说:‘不是的,你误会了。你说你暂时没有和同性恋爱的想法,我想自己没必要再打搅你。’
“不落的眼睛太清澈、明亮了。他在夜晚的灯光下盯着我的时候,让我第二次误以为里面盛着委屈,他说:‘那你就不能等我一会儿吗?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我看着他,想起尔萨说的:不是每个人的情感都是即来即离的,我需要给别人一段缓冲时间。
“他在这方面没有断然下定过决心,但他很想尝试着慢慢接触。他说:‘……可你让我感到不安,你像是一块没有感情的榆木疙瘩。’这是不落第一次如此坦诚,大概醒酒之后,他会后悔吐露得这样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