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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安排好了。三号过去。”

“安排好了就行。到时候我也带着早早去祭奠一下。”

“谢谢阿姨。”

许听晚一开始没意识到两人在聊什么,直到她听到栾玉说:“客气什么。你妈妈在世的时候,我们两家没少往来,她很照顾早早,并且让你将她当做亲妹妹一般照料,早早去祭奠她这都是应该的。”

栾玉搡了搡许听晚的胳膊,让她说句话,不然显得没礼貌。

许听晚这才回过神,忙说:“哦。是。应该的。”

栾玉不提,她差点没良心地忘记,每年十月三日,是裴竞序的母亲,她韦萱阿姨的忌日,怪不得裴竞序会选在国庆假期返回南樟。

她记得,韦萱阿姨去世的那一年,她刚上大一,裴竞序读研二。

都说幼时的创伤容易抹淡,成年人的痛苦是清晰且深刻的。许听晚清晰地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与世界的彻底告别,意味着对话通道的关闭,那些死后化作天上星星之类的话,不过是活着的人自我慰藉的说法,她早就过了那样的年纪,相信裴竞序也不会有这样自欺欺人的做法。

那一天,她小心翼翼地观察裴竞序的情绪,可裴竞序却不如预料那般难过,他一如往常一样待人接物,甚至还能沉着冷静地应付前来吊唁的宾客。

大抵所有人都觉得裴竞序内心强大,撑起的场面扛得住事,就连他的父亲也这么认为。

然而就在丧礼结束的第三个晚上,许听晚收到了裴竞序打来的电话。

那时,他们因为升学和年龄的缘故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在韦萱丧礼上碰面的时候,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接到裴竞序电话的时候,她有些意外,甚至在接听之前,不断措辞一会儿要说的话,可奇怪之处就是在于,接起电话的第一秒,那些打好的腹稿全然派不上用处,她只问问了他一句在哪儿,随后就捞起外套出了门。

就是那一晚,他臂弯上挂着西服,就着昏黄的路灯,倚着墙面,他从不喝酒的,身上向来都是干净的味道,彼时却酒气逼人,平日里规整的衬衣纽扣也散了两颗,与游刃有余接待宾客的模样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