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路灯是掉下来的月亮,它不再那么慷慨,偶尔也会低下头,只光顾自己跟前的黑暗。
许听晚自告奋勇要陪他喝酒,裴竞序记起她高三毕业旅行的醉态,当然不让。可他那晚确实喝得有点多,未及他出手相拦,许听晚就当街叫了辆出租车,拉着他去了附近的小酒馆。
许听晚知道裴竞序情感内敛,鲜少有明显的喜怒,所以她只想陪他喝点酒,让他能借着酒劲把心里的难受抒发出来。
显然,她又一次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一杯下肚,就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人利落地剌了一刀。
有些人自小就是死要面子的倔脾气,她嚣张地翻转酒杯,得意洋洋地说:“你看,我就说我能喝吧。”
裴竞序拢着眉头,小酒馆里灯线昏暗,他分辨不清许听晚的醉态。直到她站起身,往他身边一坐,抱着他唱‘过~情~关~’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事情的不对劲。
他先是僵了一下,然后一手拎起许听晚,一手拎起外套,往店外走。
夜晚多少有些风,风一吹,许听晚憋着的酒劲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她一把甩开裴竞序的手,张开双臂,蹲了下来。
那架势跟五十米冲刺跑一样。
等在外面揽客的服务员看到她这模样,生怕她冲刺跑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正想跟裴竞序去扶她。
结果她只是上下抬了下头,然后站起身,像开合翅膀一样动了两下手臂:“我很好。我还能给你表演一个第二套全国中小学生广播体操《雏鹰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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