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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溺点点头:“是啊,美发店。不过没有美发,是只管最简单的剪头发的那种店面,很小一间,只能同时上座两个客人。”

钟溺拨弄了下自己只剩一点点残余灰紫色的头发,骄傲道:“小孩儿在发廊待了好多年都不懂什么是染发,也不知道原来头发除了黑色,还有那么多五花八门的颜色可以随心情变化。”

小孩儿在那家只能同时容纳两名客人的发廊一待就是五年。

那五年里,小孩儿在发廊老板忙着打麻将时,二十四小时独自看店。

也承包下了店里所有的洗头工作,洗得一双手常年蜕皮又干燥开裂,甚至出血。

而发廊老板从没给过小孩儿工资。

最开始,因为小孩儿没满十六岁,“童工”不能打工,所以老板不给小孩儿工资。

而当小孩儿年满十六,老板又以小孩儿吃住都在店里为由,暂扣了小孩儿的工资当押金。

小孩儿没有怨言,她感恩老板在五年前收留了她。

“可是后来……”钟溺在说完这四个字后,有一段很长时间的停顿。

单珹的心跟着高悬而起,而后听见钟溺平静地说:“后来,她生病了。”

钟溺垂眼笑了下,吐出七个字:“再生障碍性贫血。”

单珹无声闭了闭眼,揽着钟溺的双手,两只手掌握紧成拳,修长的脖颈上,喉结剧烈滑动。

“她在店里晕过去了几次,实在没有办法,就去了医院查出来了这个病。”

钟溺的“故事”讲到这里,语气反而越来越轻松,她加快语速:“查出这个病后,她就回去跟老板说明了情况,老板认为她不宜再工作,把工资结给了她让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