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溺面对突发的“倒霉”情况,应对经验丰富且沉着冷静,心中的疑问不过一闪而逝,很快又被她抛诸脑后。
无论如何,她需要先离开浴室。
钟溺首先将浴室内浴巾、毛巾所有能用上缓冲的东西一一清点出来,她把较为宽大的浴巾兜在自己的头上脸上,又用较小的毛巾将自己的右手两只手缠成了两只肥大的粽子。
随后,钟溺在浴室中翻找对比了许久,最终拆卸下浴缸侧面淋浴用的花洒喷头,干脆利落对着紧闭的玻璃浴室门狠狠砸了过去。
随着“哗啦”一片玻璃碎裂声,钟溺所在的浴室空间内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碎玻璃渣洞。
钟溺忍着眩晕蹲下身体,毫不犹豫用包裹着毛巾的手将“玻璃洞口”的残余碎片用力掰落,逐步扩大这个玻璃洞口的碎裂面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酒店外的风声雨声越来越大,一声一声仿佛每一滴暴雨坠落与狂风呼啸都在钟溺的脑子里掀起了相应巨大回音。
钟溺忍着太阳穴突突直跳焦躁不安,脖颈上纵横交错全是暴起的狰狞青筋,人也几乎摇摇欲坠。
她在最后时刻,终于在玻璃浴室上凿造出了一个不大不小,仅容她纤瘦的身躯穿梭而过的玻璃破洞。
这会儿,钟溺也顾不得玻璃门边缘锋利的残余碎片会不会扎到自己,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从洞中钻爬出浴室。
再然后,钟溺的记忆戛然而止。
当钟溺再次醒来,她的人已经躺在了医院之中。
钟溺能明显察觉自己的五感变得非常灵敏。
她在睁眼前便能猜出她所躺着的房间里有几个人,对方每一个细微动作、呼吸起伏,甚至脉搏跳动钟溺都能隐约感知得到。
就比如,她知道自己现在躺着的位置旁边,坐在床边的那个人应该是单希珩。
“谁送我来的医院?”钟溺眼睫轻颤,开口嗓音有一种砂纸磨砺出的沙哑感,把钟溺自己惊得怔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