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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容更宽慰:“事到如今,师父也无必要骗你,人之一死,固有来世,但人间多年不受鬼魂侵扰,便是有其法度。若说我逃出阎罗殿,强行续命,必无来世,倒也不一定,可”

祝匀懂了,他狠狠点头:“弟子真的懂了,师父走后,弟子会为师父宣扬声名,叫世人都知道师父的功绩,让阎罗殿不敢轻易抹去师父的魂体”

“还有首君。”张怀因却目光惆远:“首君虽遮掩了身份,可的的确确,是身负大才之人,当年若不是病体难支。”

他望着学生,那目光里有太多遗憾:“绝不会令秦亡。你,你若有幸见到首君,定要,定要好好追随,莫让她”

祝匀跪下磕头:“弟子知道,弟子一定会著书立说,还其声名。”就如同为师父扬名一般。

他说完,再抬头,黑烟已然消散了,周遭没有第三人在场动了黑手的痕迹,可日夜教导他的尊师,却已经魂散了。

祝匀难掩悲戚,虽知天道森严,还是颇觉不公,哭得陈文道都双腿一软,满脑子都是:白云教如此庞大,都只敢称代神鬼行事,而祝匀。

这个祝家嫡子,信奉的,难道是真正一鬼神吗?

祝匀强撑着回到家中。许是因跑出来的车夫和陈文道都失了魂魄般,白云教没来得及尽快反应,祝匀也不知身后危机,只坐在院中,怔怔地摸着那些书。

摸到师父说出针砭时弊的例子来时,便鼻间一酸,低头垂泪起来。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掌心的绞生线一烫。

这绞生线是师父给他,说是阎罗殿中遗落,可带他寻到执念未散之人。那一日他和师父随着这绞生线进入了幻境,瞧见当年师父为左相门客,知晓那人雷霆手段,虽笑却厉,在昏君澹台岳手中亦能夺下大半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