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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帝惊怒懊悔方颐在自己面前也敢出言伤她。

澹台衡却开口。

“阿姊不是在怨我。”

他慢慢地哑声:“神亦有死。”

“我只是一介亡魂。”他似乎是回忆起往昔光景,蓦地恍惚了:“又何来百年呢?”

她只是盼下一个百年他还没有消散罢了。

楚帝喉间被扼住。

本来他决意留楚,他该开心,可瞧着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立于秦土之上,长生祠不属于他,万民信奉也不属于他,从头到尾,他也不曾是楚之民。

哪怕移陵为储了又如何呢?

他于秦数年倾覆间所得至交所得好友,楚不能给。此时相悖,分道扬镳,他们更无其他话可说。

陈家说他入楚是居心叵测。

可这样一个方颐劝他离开,最后也没有要楚来支付这代价,自始至终只他承受好友怨怼的亡魂,真的会是为留楚而机关算尽之人吗?方颐离开了,他又以何来机关算尽。

从秦宫宇到行刑台,再到楚田地。他都只有一个人而已。

执田官来报龙须种果有饶产,楚帝和朝臣还未离去,便在佃户家中随意而坐,农人瞧见三品京官,战战兢兢。屋内楚帝拿着粗糙茶杯,也是欲言又止,几番想要开口。

都不知该说何。

楚文灼也本该,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