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必死的局面。
方颐早就知道了。但她装作不知。
澹台衡也早就知道了。可他不在皇室长大。他本不用死。“现在却好像不得不信。”
慕容申以为主公已经被打击得神思恍惚,可他难忍愧疚心疼,因为他知道面前的少年也不过将要及冠,他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快乐的过往,他只是心胸温仁,只是不幸投身做帝王子。
他没有做错的地方,他不过是被秦拖累。
可不等他跪着靠近,澹台衡又像是回忆起什么:“父皇日日开坛做法,也没有吸引得恒煦回来。”恒煦,是个多耀眼的名字。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名是母后赐,字还没有来得及取,到及冠的生辰礼收了无数,可是好友都一个个亡故。他接过的礼物,上一秒还是温热,下一秒就变得冰冷。
澹台衡望着慕容申:“先生觉得,是不是少了点什么?”慕容申不明白主公的意思,他甚至拧着眉,悲伤哀切茫然地看着他们殿下。
澹台衡强撑着站起来,由于体力不支,他踉跄了下,但很快扶稳。楚帝才发现他很高了,身形单薄清癯,可他有那么多的贤才,他知道如何洞穿一个人的心意。
他更知他的父皇,那位陛下想要什么。
“你去告诉陛下,”澹台衡犹站不稳,语句间却没有别的情绪了,“号召群臣乃至百姓用丹敬佛,崇尚巫蛊,是没有用的。”
他转头:“有用的只有血亲。”
他平静道:“我可以献祭。只要朝野不再大行巫蛊,只要民间的法事不再要求民以膏脂相祭,只要。”